这么多年,这只簪子一直被杜烟收在妆奁中,在她最恨温虚的时候,这簪子仍旧被放置得妥帖。
在某种程度上讲,其实后来这十数年,杜烟爱的并不是温虚了,而是新婚之夜,眉眼温柔地为她带上这支簪子的少年郎。
而这支簪子,就是那个死去的少年郎给她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杜烟的眼底淬着狠意:“你要交换什么?”
温桓摩挲着簪尾,顿了好一会,才言简意赅地开口:“交出解药,放她走。”
杜烟没料到他提出的是这个条件,愣了愣:“也许她真的走了,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你要想好,温桓。”
温桓语调散漫地说:“想好了。”
现在,他看上去没有任何紧张或难过了。
杜烟忽然笑开:“也好。”
她将一只小瓷瓶抛了过去。
最终,温桓还是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给沈姝解绳索。
解到最后一个绳扣时,他的手指颤了颤。
“你要过得好一点。”温桓说。
从前,温桓执拗地认为情爱是同穴而眠,现在,他似乎明白了情爱应该是什么模样。
因为小神明的出现,恶鬼生出了善念。
现在,他把全部的善念都给了沈姝。
一个平安符掉了下来,那是几月前,在暮云寺外,沈姝给他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看上去几乎一般无二,沈姝十分一视同仁。
那晚,鸦青衣袍的公子握着这个普普通通的平安符,皱眉看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收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