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狐狸和大仙像如出一辙,血染的色,人造的神。年幼的女孩捉着母亲的袖子,懵懵懂懂一双鹿眼,看着痴缠来去的人群:“阿母,我们不是来领弟弟回家吗?他人呢?”
冲着工钱来的工夫们早大包小包溜了走,脏事干是干了钱也到手了,被人捉破总是有损回家的清白名声。
羊角胡左冲右突地往外跑,气势上就先矮了一头。倒只有诚心诚意的信众们,忙着去捡神像,忙着虔诚地跪,去念叨着求神仙不发怒不降罪。
赫连聿抓住人了,是个面黄肌瘦的汉子,精光眼,眉毛上皱纹来的早,配着两线染出来的长条白眉,有几丝装腔作势的道术。
他眼神躲闪转圈儿,在革带上停顿了半瞬,膝盖一软就要跪:“大人,这,我就是路过这儿。”
赫连聿被气了笑,掂着领子断了这汉子的逃路,背后的人言没停,哭叫的咒骂的求爷爷告奶奶的,脚踩着脚,肉贴着肉。
周檀没退,冷着脸逆着人群走,一身青看起来像冰水造的像,眼波一藏狠意全在。
三尺水指着,剑锋澄亮,这一堆泥欺软怕硬地散开一道路,让他断水分海一样走到尽头,路尽头正歪着一具瘦弱的身子。
是那个充当引路符的妇人。
她刷地丢下手掌里的简陋刀兵,啜泣着要跪下行礼:“鹰纹革带,郎君可是中帐的人?”
周檀听见了这句问,这才分出余裕扫了眼自己束腰的带,没看见熟悉的一汪玉青色。
他今早翻身下床随手往案上一摸,居然半点都没察觉,带了别人的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