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来问她战事,都穿着外衣在哨声中匆匆走,擦肩了也只是平淡招呼了一声:“吃了吗?吃了什么?”
于锦田因为看起来太过命不久矣,被勒令晨跑,他顶着乌青一双眼,刹住步子,整了整冠帽,甩着算盘冲她喊:“羊汤,才煮好的,喝不喝?”
“喝,给我个大碗,要最大的那只碗。”
“那只啊,别想了,留给周郎君了。”于锦田跑着越过她,嘴里还嘟嘟囔囔:“海洲、东海,三斤,七厘。”得,还在算他那账。
塞思朵先是一怔,又笑了笑,拆开朱红色的胸甲露出里面的中衬,绷了一夜的弦终于松懈下来了。
沉山骑的朱色甲在一地黑里很出挑打眼,东海铁得在东海海面上开船捞,打捞上岸后,再装车走千里,到了北地一甲难求。
十二部的糙汉老痞子们很是眼馋,但造甲的钱和路上的花销走的都是大阏君的私库,白花花的银子走一里流一点,这群人也没好意思去讨要。
被优先照顾的总是自己的亲兵,「肉」吃完了,剩下的汤怎么分配,还全要看军械部的心情。
这糟心的指头缝里能漏出来多少,难说。
“军械部就是一群疯狗,逮谁咬谁,见钱眼开,仗着军械骑在头上作威作福!”阿胡台捞了碗递给她,还很愤愤然。
论起混账造作的程度,在北地这千里草场上,军械部说自己第二,铁定没人敢做这榜首。
奇思妙想都不算事,一群人整日里不是想着上天捞月学嫦娥,就是想着烧山填海当精卫。
斗天斗地,翻山倒海,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