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有水,水甚至在波动着,将香木的外壳剥洗下去,将香气一丝丝剥开了递出孔窍。
周檀扔也不是接也不是,两根指头掐着,鼻尖慢慢皱起来了。赫连允看他神情不对:“怎么了?”
“春江花月……”周檀捏鼻子:“这人怎么,这样……”
赫连允看了他半晌,依然没读出言下之意:“商家的香?没什么事罢。”
“不是……”周檀索性把瓶子往他手里一塞,逃命似的走掉,有些气愤似的说:“什么货色。”
赫连允举着手,索性又看于锦田,他实属没看透这事态,一张脸还是没什么表情。
于锦田被审视得有些后背发凉,他搓搓鼻尖:“谁知道那老鳖灯打什么哑谜,大君,您对玉京的风土人情可比我懂得多,您没看出来,我可更没指望。这名表……”
他话锋一转,又说:“被涂改过。”
赫连允指了指被涂抹的墨迹:“再审查一次,劳烦先生。”
周檀一路溜进了斗室,伸手蘸进一只铜盆,往脸上泼了层水,依然觉得矿中热气不耐。
他的领口还敞着,却没来什么风,水珠一路流下去,倒也分不清楚是汗是水,一线红模模糊糊浮上来,掩盖住他眼底的层层波澜。
述问风,他无声盘算着,究竟是无心的戏弄,还是当真知晓点不该被人发觉的秘事。
他的腰微微绷紧了,眉峰慢慢上挑,怒斥的话是骂不出来,他闷声闷气,冲着踱过来赫连允说:“我,出去吹些风去。”
赫连允没再追着问他,只是托着那瓶子候着他,熟悉的温度几乎不凑近都能感知到,周檀踩着鞋,落荒而逃似的,穿过斗室过去,一道山壁应声打开,是个能观景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