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允手中捏了把软金,显然还烫着,但他皮糙肉也厚似的,指节一闭,软滑的金便被肆意塑形起来。
“成色尚可。”他冲于锦田道:“中州商会的货车也快到了,这几日准备起来吧。”
“自然。”于锦田在隆隆作响的风声里冲他吼,手里还抓着铁喇叭:“放心便是。”
矿上矿下已经看完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新奇事儿,几十号新人们列出队伍来,被小队的头目领着,手拿名签,由着于锦田来比照人脸。
一张张人脸被画在手札上,姓名年纪居住地都有记录,也不知劳累过多少匠工,画出这么工程浩大的名册图。
一旁还有详细的字迹来标注,什么「面上有痣」「鼻头很大」,通通齐活。
“怎么了?”赫连允看了半晌,转回去问周檀,他背对人,也不回头看,只是开口问道。
“没什么。”周檀说,腰依然弯着,微微回头,肩膀还固定着没动弹,整个人都别扭得拧起来,眼看快成了一根麻花:“名册审查完了?”
“述问风留言一贯不直白,被他圈改过的名字已经在审查了。你不舒服么?”
“没有。”周檀很快回应,又遮遮掩掩说:“地下有些热。”
“回去可以走栈桥。”赫连允指指被雾遮掩迷蒙的悬崖壁,峭壁一线几乎直上直下,偶尔看得见攀援的灰毛猿猴,荡着藤蔓一闪而过。
“这儿也有路?”周檀又惊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