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炼制」这样的词,周檀一顿,他直起身子来,等着呛水的玛霓回忆起自己修行生涯里被师傅填了鸭的知识来。
“嘎,我记得,要先有骨头,还得是处理干净的骨头,你说这哪有这么些原材料给他们用啊。”
说的跟个菜单似的,周檀暗自腹诽。他撩开衣摆站起身子,鼻尖忽如其来的烟火气终于一散而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流动起来的山间风露。
一滴露水砸到他指尖上,圆滚滚地一路滑下去,在地上留下个小小的碎坑。
对面的山壁缓缓露出了一半原始的面目,能确认山壁上确是字迹,但风刀霜剑的,一看就是过去太久,一团模糊。
——
玉京城里天上黑了,人间的灯就续上了,总归是要彻夜地亮,彻夜地热闹。
但陆承言倾耳去听,周遭一片死寂,隔街的热闹偶尔能传过来,惊起屋梁上扑扑簌簌的振翅声,不知道是鸟是乌鸦,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长翅膀的能飞的货。
他之前是没来过这地界,但怎么想也不该是这样,这歌楼在玉京城里有点半斤八两的名声,不管是说姑娘娇艳的还是说嗓音清冽的,都有人气儿有活人,不该只剩下风吹窗户纸,吱吱呀呀地响着。
连半个人都没有。
商蘅芝去摸怀里的火折子,她放轻脚步,跟紧了前面的人,也并不点燃怀里的灯火,只瞪大了双眼,等着适应这楼里过分奇怪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