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开张的短短数月间,热闹非凡,车马流水似的来,人头一堆一堆地凑热闹。
雾气一样的热闹瞬间被戳破了,楼里残余的香风,闻起来都带着血腥气。
陆承言抛下折扇,环视周遭凌乱的摆件。这楼里看似是突遭横祸,碗也打了椅子也烂了,但仔细一看收拾得十分精细,真正值钱的细软都带走了,留下的瓷器金银器,也都烂了个七八成,捡回去也卖不上价。
有备而来,有备而去,也算干干净净,几乎没留下什么可以追寻的线索。
商蘅芝溜达了一圈,一无所获,也没找到什么能顺走的值钱东西,她敲着桌案上的青瓷对杯,铮铮作响:“宋小姐,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班子是从海路来的,带的姑娘却来自各地,她们被关在楼里几个月,连待客的笑容弧度都一模一样。我也知道这是一张网,一张戳破天的大网,没几条活鱼能从里面逃出来。”
风停下来一瞬间,宋青菏指向自己,继续说道:“而我逃出来了。海船上陆要过海陆关口,运河上每座城市都有关卡,这些船连南北界上的界桥都能一路畅通,是为什么?
是有人,为他们开了太多道门了。连中州商会内部,商小姐,敢说自己了如指掌么?”
商蘅芝垂头扫视自己的五指,会意说道:“自查自然该自查,倒是你,一路南下,该有追兵。”
“常在河边走,怕湿鞋呢……”宋青菏说,语调百转千回:“没人比他们更怕鬼神,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没跟上呢。”
风打着弯吹进来又吹出去,脂粉香气还有残留,只给这楼里蒙上了一层更为诡谲的气息。
宋青菏深吸一口气,说道:“商小姐知道沄州瘦马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