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赫连允将书册塞回角落的箱子里:“明天再看也不迟。”
“还会疼么?”手上一空,周檀开口问道。
“几乎没有。”
似乎是今晚的风吹得太过强劲,周檀嫌弃起厚重的软毯来,他磨磨蹭蹭向对面蹭过去,宽敞的车厢里都不够他打滚似的。
“怎么了?”
“这样冷。”他耸了耸自己的鼻尖,一层红慢慢爬上去。常年湿润的玉京城,没赠送他一副抵挡寒潮的厚皮囊,风吹到身上才知道冷,纸上谈兵是谈不起来了,连脑袋都要缩到毯子里去。
赫连允好笑,但向着他,摊开了带着热度的双臂。
周檀在地下蹲着,下巴杵在他胳臂上,脚尖已经发麻,也半点没动弹,他裹着整张羊毛毯,依然得贪恋那一点活生生的热意。
周檀蹭了蹭身子,有意无意,蹭得更近。
但这场面委实尴尬,空间毕竟不算大,没有多余的椅子给他坐,凑近了膝盖发麻,离远了又背上发凉,周檀牙疼地扎着马步蹲在地上,只觉得童年学武的阴影重现人间。
蹲也不是跪也不是,总归身体扭曲,难受得紧。赫连允瞧见他越发皱起来的眉头,终于松开手臂,热度乍然离去,没等他不满地开口。赫连允连人带毯子,都裹上了膝盖。
两条腿是松快了,脸却发麻了。太近,近到胸口的细微声响都清晰至极。周檀脑子一片空,下巴却下意识搁上了唯一能搁的地方。
他对于调情绝不能说熟稔,凑近了才能发觉,那飘忽的眼神里实则冷淡得装不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