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芝挽着袖矮身出,露出伤口愈合后的光洁手腕,她叼一株草,嘴里念叨:“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来本该听雪声。”
“是……”周檀说:“我也没见过这样的风景。”
“有的瞧呢……”陆承芝推他,双眼里促狭笑起来:“昨晚怎么过的?”
“和你没关系。”周檀梗着脖子,声音冷淡。
医女释然,轻声笑道:“大君是真公子,你是假多情。说起来京城里还真被你瞒过去,谁不知道你跟别人喝个花酒,还要偷偷摸摸翻墙回家。”
官差在身的,多有偷摸翻墙去花楼的,他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到时间了,直接从门里往外翻。
“只有你们知道吧……”周檀道,眼皮轻轻垂下,昨夜的红意消退:“我翻墙的时候,是谁骑在墙上被娘打骂?”
“呵……”陆承芝冷笑一声:“你今天就该起不来床。”
“你为什么,每天都被夫人打骂?”
“试药呗……”陆承芝云淡风轻:“见不得光的歪门邪道。”
手腕递到周檀眼前,光洁,没疤痕。疱疹一夜间就消下去,肌肤依然平滑。她说:“还没试出来,但也快了。”
“你……”周檀微微蹙眉,眼中有劝阻的意思。但医女拢着袖子看天色,神色平淡,只说:“如果赶不上,就是死路,战场上的事情,赌不起。”
“是……”周檀应答道:“不敢赌。”
积雪没多久就堆积了浅浅的一层,盖上了穿靴的脚面。燕山上漂浮一层薄淡的云,几笔勾勒,流云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