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难缠,太过隐秘;
碧绿色的结晶体被周檀翻出来,一枚又一枚地放置在容器中,他屏住呼吸,不敢闻嗅,也不敢直接触碰。关于疫病,他几乎没有记忆,只在多年前,撞上过一次。
瘟疫在玉京城外散布,城里迅速按住了将要炸裂的「锅盖」,将未成蔓延之势的瘟疫扼杀在萌芽阶段。
但那依托的是足够多的熟练医师和遍布城池每个角落的医寮,周檀虽对疫病的病发与处理一知半解,也发觉中帐对此,更是毫无经验。
他们一向强壮康健,天地无畏,养上几位军医,已经算是尽心了。
周檀捏着鼻子送走来询问情况的人,将手掌心的长条铁夹握得更紧,乍一看只觉得诡异,仔细看下去也觉得处处都有文章。
这匹战马身型偏大,看不出遭受过什么病痛,周檀翻来覆去思索着,将更多的绿色晶体放置在灼烧得发烫的容器之内。
那绿色明亮得很,分明是从死尸中剖出,却带一股活力,昂扬的绿意几乎要喷出来。
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按照医书所讲,中毒而死,骨头上或许会出现这样的东西,但战马的头颅早被切开,那是必死无疑的手法,它撞进中帐时,是死是活,是毒发,还是致命一刀,居然都难以分辨。
陆承芝走得太急切,半句话也没留下来。周檀发觉自己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摘下手腕上的羊皮薄套,将一地零碎的皮和肉安置在角落的空房里,等着饱学药理的医女回来接手。
温度上升,雪停了那么一会儿,午后的阳光泛着薄淡光晕,不显眼。
周檀在帐前坐下,摘下头顶覆盖的风帽,风不算小,吹散他束得不整齐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