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纵身,在山原上一路驰骋,路过无数飘着炊烟的哨口。
周檀窝不住了,心里敲起鼓来,风刮在他脸上,激起一阵细碎的麻:“见我?”
赫连允笑:“当然要见你。”
“怕什么……”他又说:“你又不是不认得他。”
周檀全当他在逗自己,没顾得上思考这话里有什么意思,整张脸皱成包子褶,马匹从山坡上忽然轻轻跃下,带起一阵风来。
山口到了。
山峰峻峭如刀,割开一道极窄的缝隙,只能容许小队人马路过,是个易守难攻的关隘。
山前的一块平地驻扎兵马,灶房里正冒着烟。望楼上看见这一匹战马,小旗一挥,大门随之洞开。
这里的雪似乎比别处要更厚,整片营地圈起,白雾茫茫似的。
赫连允反而托起缰绳,将周檀整个环住,战马从零星人群中飞驰而过,再从对面的另一扇门中挤出去。
连绵的雪原,几乎看不见植被。灰沉沉,雾茫茫,天和地像是混在一起。
“这就是最前方。”赫连允说道,指向被磨蚀得不再清楚的界碑。
低矮的界碑歪在泥地中,只剩半截露在外面,将军的名姓已经看不清楚,周檀蹲下身去,轻轻擦拭,沾染了泥土的雪水从手掌上一路滚落,石碑上刻痕还在,他垂头辨认,仍有字迹隐约可见,极深的几笔。
纪氏清河。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