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投下,人群退让,那块巨石被下面山道上的动静扰动,如果再进一步,便会直接落下。
巨石下空出一片没人的空地,雪照山歪着脑袋,踢踢踏踏退回来。
“墓窍……”周檀说:“这是墓室上用来封层的辰砂。”
辰砂辟邪,这说法经久不衰,南北的习俗相互吸收交融,早就没法一棍子断定是谁家的习俗。墓穴中时常封涂一层厚厚的朱砂,安魂辟邪,恶灵不侵。
周檀终于反应过来这古怪的味道从何而来,它们都是半死不活的东西,沾着萦绕不去的沉沉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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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熹微,金阊门前兵卒纷纷列队。余晴和吞下最后一口稀粥,从朱雀街上施施然散步进门,禁军被劈为左右两个分部,左翼蹲在皇宫内苑,连掌管分部的统领,都要每年一更换,新将军面生,相见不识,那叫一个将不认兵兵不认将。大家共事一年,脸都认不清楚。
余晴和回忆年初的调兵,东舟将军做禁军统领,皇帝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丹陛前,余晴和再次看见阎霄辰,丹陛旁的仙鹤雕塑垂下脖颈,鹤头恰好放在这人的头顶,曲线蜿蜒。
兵荒马乱一整夜,他神色自若,毫无疲倦之意,点缀一串祥云纹路的紫色袍角柔顺,不沾一丝灰尘。
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靴上擦拭干净了,皮面能照见人脸。他腰间坠弯刀,宽肩窄腰被衣物包裹,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昨晚翻墙闹事,没撑到最后就昏睡,这时候只能站在门口临时抱佛脚,余晴和几秒钟翻完一沓别人经手的卷宗,死去的术士身中数刀,刀刀毙命。
脑门上还有个遭受敲击的凹痕,看也看不出是什么凶器所致。
仵作临时赶工绘制了一幅图,圆形、平整、凹陷下去,没什么杀人凶器会长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