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歪着屁股在纸面上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像一只毛茸茸的雪球。
周檀捏住它的尾羽,却也没有阻拦它继续在信纸上玩闹,爪子跳来跳去,层层墨迹晕染开来。
于锦田的坐垫没揣走,这时候遭了殃,一碟墨被一爪子踢下去,那还带了刺绣的软坐垫直接变成了黑漆漆的一团。
钱不是问题,他的指尖微微敲击,但中州商会这座金山,不能大张旗鼓地给北边填补军费,商家虽然狂傲惯了,不将皇帝放在眼中,总部依然还坐落在玉京城中,那是放给皇帝的讯号,意思是他们尚在管制之下。
皇帝不敢掀翻这艘纵贯南北的商船,却未必不能找他们的麻烦,何况软肋被掐在手里,到底受限。
周檀听全了早上诡异的事情,猜到穷发部的骑兵是在测验望楼的反应速度,他指尖微微按在桌面上,最后冲着塞思朵说:“只举红旗。”
但这事情到底说不通,测试望楼的反应速度,哪怕能得到准确结果,并不能给他们抢来多少先机,这短短不过几息的时间,足够他们来,做些什么?
桌上的铜锅还在咕噜咕噜地叫唤,塞思朵揣着空碗来,带着装满的碗离开。
表面的油水捞去,露出熟透的肉汤,软烂浓香,缀着一把绿意。
玉爪从他手腕上跳下来,小碎步子转移到锅边去,豆大的眼珠从东转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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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给金明卫的案子尚未告破,从早到晚,人人在街上找拐棍,这案子离奇得叫人无语,阎霄辰仰倒在御苑水亭的软椅上,在将入冬的抽筋风里依然敞开三分领口。
他颈侧有一枚痣,是极少见的朱砂颜色,恰在筋脉流动的血液旁,快要破皮而出的一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