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似的在屋里兜转几圈,一脑门撞出门去。
“亭烟……”赫连允忽然喊她,像是太久没开过口,声带已经开始滞涩:“你长这么大了,不必再教你做事。该狠心时,必要狠心。该……”
他话没说完,眼前的帘子被啪地一声打下来:“犯病呢,说这话。”
赫连聿哼哧哼哧走人,带走一连串的风声。
没人想听他遗言一样的话,个个塞着耳朵进进出出,揣着药碗来,端着药碗走,赫连允垂着眼皮,瞧见床头默无声息的一线银光——三尺水。
周檀的佩剑总不离身,歇息时都要塞在枕头下,剑穗滑落一旁。
现在被扔在这里,自然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赫连允裹衣起身来,齐齐整整穿上甲,指尖轻轻敲打一声,一匹马远远地嘶叫出声。
“去哪?”赫连聿远远地问了一句,手里还握着两柄锤。锤头有血还有雪,沾得红白一片。
“燕山口。”他答道,翻身跃上马背,牵住了垂在马背上的缰绳。
指节缓缓地摊开来,从一个紧绷的冰冷的状态,慢慢地伸直再攥紧。
他是昏睡了太久,但头脑还算清醒,半梦半醒里还记得住事情。
中帐和穷发部缠斗太久了,虽是敌手,却熟知对方。一个南郡公子,人生地不熟的,总怕叫人,生吞活剥了去。
作者有话说:
终于有时间来更一更了,非常感谢大家!年底实在事务太多,天冷要记得多添衣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