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死未卜的一条路。
——
燕山口下的交锋时断时续,底下的人抛累了,总会休息上一会儿,上头密不透风的墙眼看微微裂开一道缝隙,他们正等这道缝隙,慢慢扩大。除了举起铁盾来防御,似乎没什么能做的事情。
周檀皱了皱鼻尖,觉得嘴唇连带着鼻腔都一阵干涩。燕山口上的寒风实在诡异,又湿又燥,一边湿得膝盖抽筋,一边又燥得唇上丝丝血迹。
不休不止地刮起来时,头昏脑胀,能像一把螺刀,直直钻进脑门去。昏昏沉沉,一阵眩晕。
他沾着雪水擦拭自己僵硬的脸颊,城头上恢复了走动的秩序,铁盾被层层垒起,越来越多的投石和箭羽被运送上来。
但周檀直觉不对,那群人退得太快了,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他脚下踩着的是城头的砖,明明该是水平的一块地,他的左脚,却似乎比右脚高了那么一些。
那是极其难以察觉的一丁点差异。
城楼在歪斜!而运送上来的一袋又一袋的东西,加重了这倾斜的程度,周檀意识到了目前尚不明显的晃动,这动静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他不再迟疑,拎着家伙事,只说一声:“跳!”
话音未落,轰鸣声乍然响起,整个防御城楼噼里啪啦碎成了块儿,生铁铸成的防御虽然坚固,这时候也没扛得住摧山裂地的硫磺,原来那地下暗河的终点并不在红狐像处,而在……这里。
周檀的眼前一片火光,他动作快,在轰鸣声还未开始的时候就跃下了城头,好在这只是最前头的一重关卡,里圈的城楼上听见了动静,忙不迭地举出了随风招摇的幡旗——敌袭。
周檀就地滚灭身上沾染的火苗,从轰轰隆隆的砖块中发现了灰头土脸的塞思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