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于先生走了三步拧回脑袋,欲言又止:“脖子上,多少遮点。”
“如今是哪个主事?”
他敷衍地拎了一把自己的领子,柔顺的狐狸毛被打散,语气也敷衍,像是问个菜摊子谁管钱。
“最小的……”于锦岩言简意赅:“阿骨雷。”
阿骨雷,放在北地话里,该是“鎏金之血。”
陆承言微微偏头,脖颈上衣衫下滑,露出一点红,红得显眼又缠绵。
这穷发部的主君显然对最小的孩子偏爱多了点,剩下的儿女们一水儿「铜柱」「野草」「树枝枝」,这位低微侧妃所生的孩子,却敢叫板赫连允,名为——「鎏金之血」。
赫连氏里的名字起得各随心意,全看父母爹娘的心情和大阏君天马行空不靠谱,偏偏北面都知道赫连允的乳名就叫「凭金」,这话里话外都有文章,穷发部虽说储君没定,意思也差不多到了。
只可惜,这位曾驰骋苦寒之地的狼主实在没曾想到,有人,没甚耐心……也等不住。
被自己的亲儿子一把拧了头,还做成了这么个阴诡的——活神像。
主君被轰成了碎渣子,连收尸都没地方收拾,穷发部先行鸣金收兵,阵势严密地退回雪原深处。没人追击,小旗一打,中帐的兵马一样退回。
周檀勒住缰绳,在城头下兜转一时半会儿,一匹驴子似的小灰马撒丫子跑出阵列来,摇头晃脑不着调,嘴里还不知道从哪里叼出根骨头似的东西,它跟周檀擦肩而过,背上驮包袱一样,还驮了个人。
白茫茫的雪原上转瞬便恢复空荡,雪地里横七竖八埋下人头和兵械,收拾战场的车从城头下拖出,去翻捡那雪地上遗留的尸首。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
最近可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