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拖着缰绳向山原下奔走,两方大军还没动,僵持地互相试探。
雪地上就两人在那儿兜圈子,大军列阵像两团黑云,偏偏一直不动,死了似的。
阿骨雷根本不在意这单兵对战会不会赢,他在拖着周檀进陷阱!
他跟南郡做交易,照样觉得能过河拆桥,杀一个周檀,不妨碍杀一群南郡的使者。
杀一个杀一双没什么区分,穷发部要的只是这枚灌了照夜白的炮!
埋伏的成批弓手已经冒头,他们汇集在山脚,用白狼的皮毛披在身上作为掩护。
完整剥下的狼皮能灵活包裹身体,直到这时塞思朵才在千里望中窥见端倪。
一个、两个……倾巢而出的弓手。
没机会犹豫,她一脚蹬在城头上,拧身挂在城墙上,硬生生先一步拉开了那把重弓,重弓收缩张开,箭头唰一声扎进周檀左手边的雪地上,是个示警。
但周檀没动,甚至于头也没转,似乎一向灵敏的眼睛什么都没看见。
塞思朵无声痛骂,手势还没打,就看见眼前翻起冲天的白浪。
周檀扯着缰绳迅速回头,将将避开这浩大阵势。雪块在他身后炸开,黏黏腻腻粘在衣摆上。
而埋伏的弓手没来得及向前走,被雪浪一把轰上了天。这千顷雪原炸开了花儿,像个煮沸的锅,满眼只能看见翻涌的雪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