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尖攥紧又舒展,最后落定了,五指摊开,全无防备,门户也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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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看得见隔岸的烟火,从昌州府的中心蔓延开来,泼得天际当真万紫千红起来。
旧人换新人,新帝的排场也不算小,随侍上百,连宫里的大长公主也一股脑捎上,各个都不乘车,前头的扈从肩膀上顶着礼幡,后面的人群皆是快马扬鞭。
从玉京到界河上,歇也没怎么歇息。驿馆没来得及收拾停当,新帝直冲河岸,玉京的马娇贵,没怎么跑过这样长路,眼看多几步就要口歪眼斜吐白沫,凉州城上招摇起中帐的幡旗,远远呼应起来。
凉州道,两匹快马出城门,最终在城外的山岗上停歇,一白一乌。
周檀顶着大阏君的金冠,压得脖子酸涩,但难得讲究,他虽穿了之前的战靴,还是把上身拾掇得规规整整,垂下衣摆,也没人看他穿什么脏鞋,鞋头还掉了层皮。
他嫌马鞍不舒适,还反复倒腾着两条腿。站也站不住,只想往人怀中栽。赫连允勾住他的腰身,手掌微微托起。
新帝下马来,亲手执槌,黄钟在河岸上轰鸣,一十九声。
“祭先祖。”新帝道,声音极响,穿风过河。
再十九声。
“祭亡魂。”
又十九声,换了大长公主拎槌头,她凝视着新帝,接着舒手擂上了那座铜钟,气劲之大,连支撑铜钟的硬木杆都微微颤抖。
钟上刻不全中州军的亡人姓名,于是换了斗大字迹,只写极深的三字——中州军。
“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