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阔没说话。
他确实是喝醉了的,只有些比较简单的逻辑他能转过弯来,一碰到弯弯绕绕的话他就不懂了,比如现在,江裴知说有更重要的事,闻阔只能想到老乔让十点集合,只能想到临近午夜会出现的超级月亮。
他心里又说了一次,凭什么。
凭什么江裴知的生日他记得,他的生日江裴知连句生日快乐都不说。
人一旦钻进了牛角尖里就很难钻出来,他开导了自己一天,最终又绕回了这个幼稚的话题。
他突然觉得很委屈,扒着卫生间门框的手很用力,几乎用力到骨节泛白。
“你说得对,但我不想出去。”
闻阔眨了下眼,松了松手:“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么?我这个人心眼特别小,又叛逆,别人说东我就爱往西,我说不出去,今天谁来都不好使,你觉得重要,那你自己去。”
他抬头,却没有和江裴知对视,而是望向了另一边的灯,明明是柔和暖调的,他却觉得刺眼得很,刺得他眼睛生疼,蓦地就红了一大圈。
“闻阔。”江裴知嗓音很低:“人喝醉是会变笨么?早知道今天不应该让你喝酒。”
闻阔想反驳,却撞进了江裴知情绪翻涌的眸底。
他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根本没理解话里的意思,犟嘴回了句:“我成年了,为什么不能喝?你说不能喝就不喝?”
“凭什么?”闻阔今天和这个“凭什么”杠上了:“你当自己是谁?”
这话单拎出来挺伤人,但眼前的少年红着眼眶,鼻息炙热混乱,嗓音发哑,他露出了自己最脆弱也最坦诚的一面。
所以江裴知不生气,他只是有些按捺不住,想迫不及待从某人口中得到答案。
“你觉得我是谁?你希望我是谁?”
眼前的少年心跳突然变快了,又快又重,似乎就响在耳边,有几个瞬间江裴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