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冲击过了头,自沐修衡死了以后,纵使有人和蓝煜千般示好,他也无动于衷,宛若被人剜了心,根本不去理会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终日和自己的炉子培养感情。
若是炉子有五官,那他可能就是和炉子大眼瞪小眼,反正肯定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交流。因为蓝煜有时候也不太会表达自己,喜欢用最拙劣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保护欲。
他承认,他也会害怕,害怕再一次看到朋友因自己而死,于是选择了最蠢笨的方式去逃避这一切——只要不交朋友,自然也不必再去面对这种事了。
所以,他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凌战呢,只不过找了一个看起来高大尚的借口,将自己完美的包裹了起来而已。然后,他在心里怒不可遏的咆哮着,抒发着自己那点自以为是的观点道理。
到头来,他其实和凌战一样,都是半斤对八两的蠢货而已。
蓝煜思绪百转,终是从不堪中脱身。
他勐然睁开眼睛,急促的唿吸着,刚想用胳膊搭一下额头,手却抵住了一人宽厚的胸膛。
蓝煜吓了一跳,可他借助月光看清凌战那张神色不明的脸以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任冷汗在衣襟下随意流淌,张口问道:“为什么在这里?”
凌战的胸膛依旧在勐烈的起伏着,甚至还有点滚烫,隔着单薄的衣衫,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蓝煜的掌温,冰凉如水,而且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所以,蓝煜真就这么在意那个叫沐修衡的男人吗?那他算什么!
但还是那个问题,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去吃醋、去质问。
可凌战又并不想就此抽身,于是,他就着俯身的姿势,将手撑着在了蓝煜的耳侧,冷巴巴的蹦出来两个字:“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