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还听见他跟门口的人说,“看好他。”
随后陆续有人进来收拾残局,把桌上的碗碟都端走,在顾辰州的命令下,没人敢理会坐在床上身体僵硬无声落泪的花团。
这是个月半残缺的夜晚,半夜风凉,想来是次日要降温。
裴寒躺在帝城繁华一带出租公寓内,同样辗转难眠。
他不断忆起过往,有时愤恨得咬牙切齿,有时又难过得掩面流泪。
上帝给了他一个前途无量的自身条件,alha的超强体质,远超常人的大脑运转水准,但这一切,都抵不过外界的一双手将它生生折断。
哪怕再优秀又有什么用,他的父亲是重赌瘾的恶徒,而他母亲是杀人犯,背上这样的家庭污点,别说入伍当官,但凡是有名的一点的企业都不会留下他。
社会上无数双眼都牢牢地盯着他,裴寒无论走到哪里都感受得到,他闭着眼能感受到别人的嘲讽谩骂,睁开眼,看见的全是恐惧与防备。
他是alha,但从来没有收到过艳羡和赞赏,他身来背负大山,别人眼中的他,永远是恶瘤的种,杀人犯的儿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指不定哪一天他就变成了和他父母一样的坏人,所有人都盯着,提防着他呢。
没人想过,他曾经独自痛苦着承受着漫天的流言蜚语时,也不过是一个少年,终于被父母双双抛弃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天父亲把他打伤之后,母亲呆呆地在血泊中枯坐了很久。
他以为母亲疯了,或者要死了,毕竟那个男人那一刀下去可没留情。
他忍痛把母亲扶起来,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家里的钱财都被男人洗劫一空,就像遭了强盗一样。
幸好常年备着的急救箱还在,他给母亲简单处理好伤口,然后再给自己包扎,全程母子俩都很沉默,一句对话也没有。
裴寒早已经习惯了,虽然母亲对他比那畜牲一样的父亲要好太多,但她出轨找男人的事情败露,街坊邻居觉得她下贱,裴寒也是,裴寒觉得她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