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姥姥问:“连喜,你去不去见?”
“我不想去。”
“你的叔叔有没有说,他还剩几天?”
“他来的时候是十一号,今天十三号了。”
“有没有再找你?”
曾连喜摇头。
“连喜啊,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他连照片也没有见过,因为他母亲把他父亲的一切全烧光了。
“你好奇吗?”
“不知道。”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是内心动摇的一种表现。“姥姥,我不应该去见他。”
曾姥姥摆了摆手:“见不见不重要,见面是得知一件事情的途径。比如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父亲,去见一面,看看他长什么样,对你的人生来说,也是弥补了一个小小的遗憾。”
听姥姥的意思是……鼓励他去见面?“姥姥,你不是说,他很讨人厌,是他害死了我妈。”
曾姥姥:“姥姥至今也没有原谅他,但这是上一代的事情了,你是孩子,有自己的判断。如果他还有将来,我想考虑的时间很长很长。但你要见父亲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曾连喜的心绷紧了。两天过去了,不知道这一个机会还在不在。
曾姥姥:“人有很多面,在我这里,他是丧尽天良的人渣。在他的弟弟眼里,要是他没见到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死不瞑目的人。但是对于你,姥姥不想因为自己的主观而束缚你。见面是了解,不代表原谅。血缘这种东西特别奇妙,你恨他,但你是善良的孩子。如果那是一个陌生人,他说有未完成的遗愿,我想你会尽力的。”
曾姥姥明白,曾连喜一时半会做不了决定,她说:“今晚包菜干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