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磊陪着奶奶去了县城,去了市里。
医生说,这是难治之症。
孙明磊看不到明天。不,他连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基金会那边没有消息,对方说撤走就撤走。
一切又怪不到他人。归根结底,他是自作自受。
基金会停止资助,因为他有了前科。
孙明磊的一生过得浑浑沌沌,虽然他才十五岁,但他已经能够用上一生这个词。
他是一个平庸的人,要说有什么突出的,大概是他在绘画方面,无师自通。
村里没有天赋不天赋的说法,就是很多人夸他从小画画好,长大了画得更好。
孙家父母外出打工,想给儿子改善学习环境。不料出了意外,孙家失去顶梁柱,剩下孙奶奶一个人操劳。
不幸中之大幸,慈善基金联系到一家人,愿意资助孙明磊到高中毕业。如果他争气的话,资助到大学也是可行的。
孙奶奶不确定地问了句:“艺术学校的学费,很贵吧?”
村长说:“对方是生意人。他们不考虑钱的问题,主要是行善积德。”
有人斤斤计较,也有人衣食无忧。
暑假的第一天,孙明磊背了画板,到河边的大树下,坐着作画。
田三那群人经过。
田三说,天气太热,心情不佳。他掀了孙明磊的画板,冷笑:“什么鬼画符,只有村里没见识的人,才会觉得你将来能成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