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竹怔了怔,后知后觉对方是在询问他喝醉的事,眼眶蓦地一热,明明自己都虚弱成这样了,却还惦记着他……
眼眶里迅速凝聚水雾,但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任由眼泪汹涌而出,而是咬着唇使劲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席淮臻握住他的手后,脸色已经在逐渐好转,但整个人依然非常虚弱,他微微扯了下嘴角,嗓音又沉又哑:“习惯了。”
的确是习惯了,以往的每一次发作,他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只要撑过这一天就会雨过天晴,因为这印记发作虽然会让人痛苦难忍,但却不会要了他的命。
九百年以来的所有痛苦,却被他仅仅用简单的三个字概括,傅修竹无法想象,如果每一次发作都像刚才进门时看到的那样,那该多疼?
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他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仍旧苍白的脸庞,情不自禁伸手轻轻碰了碰男人心口处露出来的竹叶印记,声音微颤:“疼……疼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自顾喃道:“疼的,一定很疼的。”
似乎是被少年指尖的温暖安抚,心口处最后一丝灼烧感彻底消失,犹如久病终于痊愈,席淮臻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在逐渐回归。
他望着少年氤氲着浓浓雾气的双眼,心底止不住颤动。
说实话,打从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了少年对他的极度依赖和信任。
毫无疑问,少年是喜欢他的。
只是他无法理解,因为在他看来,他们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后来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有缘人,并且与自己的前世关系匪浅,莫名的,他没有考虑太多,心里就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继而做一些自己从前从未做过的一些举动。
比如说,为对方扎头发……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此时看着少年精致小脸上满满的心疼,还有那明明很想哭,却又因为怕惊着他而强忍着的泪水,他忽然就好像有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