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脱下了蓑衣,露出一身破旧的白袍。他微皱的皮肤包裹着骨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瘦弱,累累伤痕自袖口蔓延,更添几分怪诞。

他沉默地走在青石砖砌的小路上,脊背挺直,仿佛一株永不弯折的修竹。

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他想。

右手微微拢在身边,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可事实上那只是一团空气。

阳光晒在他惨白的皮肤上,老叟花白的头发下掩着一双如浸寒潭的眸子,深邃的瞳仁与一身的惨白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叫人晃眼一看,还犹疑是哪座坟头里爬出来的死人。

老叟的步子极稳极慢。

一步,两步。

他像个刚刚学走路的孩童,慎重地走着,仿佛走的不是短短一截小路,而是一条人生之径。谁人也不知,他等这一条路,等了近千年。

一步,两步。

……

老叟停了下来。

他仰起头,任由日光曝晒。

他看到了那个东西,然后他出剑。

一簇寒光自甲五城的西边射出,在几乎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时候,直直刺穿了人脸。寒光伴随着凛冽的风雪,将四周的温度骤然拉低。

“什么人?!”等到八荒咬牙切齿地出声之时,一柄直而白的剑立在当空。

此剑寒光凛凛,仿佛是冰雪所铸,剑身素白,无一丝其他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