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随手一画的东西,能画得那样情真意切,那样充斥爱意?”

“吾妻爱妻,思你如狂,念不能忘,悔之悔之……李越卿,你可知道,那声称要斩妖除魔的道士,已经几次伤了你的爱妻。”

听到前面,李越卿还能勉强保持平静,但当洛时说出新娘受伤之后,李越卿瞬间双拳攥紧,他瞳孔微缩,本就因布满疤痕而显得狰狞的面目透露出丝丝凶戾之气。很快,他便察觉到了情绪的失控,深吸一口气,狠狠掐了掐掌心,才勉强稳定下来,可是听到她受伤时的愤怒还是在他指尖留下了颤抖的余韵。

李越卿掌心间的纸人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一如它复杂难言的内心。

终于,纸人开口了,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小,都要低。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为什么要离开她……”李越卿茫然地说,“明明只差一点,我就娶了她!”

李家二公子之前再怎么荒诞,说到底也没有脱离家族和长辈预想的道路,是以李父李母常常教训李越卿,其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李越卿要娶一个身世不明的贫家女,这可完全触及到了家族利益的底线!

在李父李母的设想里,李越卿以后应该会娶一位门户相当的小姐,也不需要他多么上进,有能干的媳妇操持家业,也不至于几年就把家业败光,还可以让李氏和另外的家族结两晋之好,何乐而不为!

事实上,李越卿知道,在念念以贫家女出现之前,家族就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他不愿意,早早就差人告诉那名小姐,配不上对方,也竭力阻止自己和那小姐订婚。

李父李母以为他只是没有玩够,却万万没想到李越卿竟然想娶一个贫家女!但凡他只是打算纳她为妾,家族都能允她。正妻之位,绝无可能!

“你要是娶她,就给我滚出李家大门,滚出李氏族谱!”

“我和你爹,当没有你这个不孝子!”

“弟弟,你这个年纪,本该成家立业,为什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

亲人的质问和不理解,旁人的嘲讽讥笑,犹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