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中有一片水塘,玉天宝提着水囊便往那儿跑,玉罗刹和赵桓都未动。
前者在打量这绿洲内的景色,试图确认这片绿洲是何人的领地;后者则盯着水塘边的光脚脚印陷入沉思——水塘边有光脚印,只有一个可能。
玉天宝在往水囊里灌水前已一头扎进水中——这些天水囊一个接一个地瘪下去,他已经忍了许久。
因此赵桓来不及开口,玉天宝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赵桓沉默了下,诚实道:“阿天,这水塘中似乎有人洗过澡,你看看水塘边的脚印。”
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停下了,玉天宝撑着水塘边缘的手收紧了,攥出两个手印。
玉罗刹看向水塘边的光脚印,纤细小巧,明显是女子脚印。
他也沉默了。
即便是女子脚印……这水塘中的水也是别人的洗澡水。
玉天宝从水中抽出头,顶着一头湿发震惊地从水茫茫的视野中看身边地上的光脚印,面色立时青白交加。
“怎、怎会有这种人!?”
玉天宝又窘又怒,原本入口甘甜沁人肺腑的池塘水也变得古怪起来,可水已喝下,总不能锤自己几拳吐出口。
赵桓跑过去安慰他:“不要紧,这绿洲中大约不止这一个水塘,我们可以再找一个。”
玉天宝玉哭无泪,红着眼拎起水囊,垂头丧气地跟在赵桓身后往绿洲深处走去了。
玉罗刹只感到幸灾乐祸,但出于“北堂玉”的爽朗热情的为人,他沉默着拍拍玉天宝的肩膀,对他露出一个抚慰的笑。
玉天宝沮丧地看他一眼,忽然意识到自己钻进水塘前将蒙面布塞进腰间,此刻自己的面容已暴露在北堂玉面前。他神情微凛,见北堂玉面色如常,却仍不敢彻底放下心来。
玉罗刹余光中是假儿子的沉重面容,心想这傻儿子的易容术仍然不如何,四年前忽然来了兴致,却也只学了个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