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渝今夜不去赴宴,却一早在安王府上待着,此时眼睁睁看着人走出去便莫名的压抑,余光一瞥然后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大氅,匆匆追了上去。“主子,加件衣裳,这天凉。”
秦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羽氅,险些笑出声:“这才九月末,哪儿穿的上这个。你也别担忧了,回去陪陪婉玉吧。”
薛继听着倒是愣了,若是安王不提她还真忘了还有公主这回事儿。“太子生辰,公主不去?”
秦隋想起那位太子爷的行事作风,叹道:“这种阵仗她哪见过,太子设宴除了太子姬妾可从来没请过女眷。”
薛继听得有些懵,一个千秋宴,还能闹出什么阵仗?抬眼一看秦隋已经踏着脚凳上车了,夕阳已垂暮,开宴的时刻将至,容不得他再多问,于是赶忙扶着边跟上,车夫驾着车匆匆朝着城东而去。
早前薛继听了太多关于太子的议论,太子府他也来来去去途径了好几回,真真正正跟着人进大门拜见还是头一回。
不得不说这跟安王府那般表面朴素内里精致的宅院全然不同,大门上朔着金光的题字、抵柱上镶着的翡翠浮雕、一砖一瓦上精细的纹路,无不显露着这座府苑的主人是何等显贵。
薛继退了半步跟在秦隋身后,能清楚地看见他负在身后紧攥着的拳掌,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指节骨掐的发白。
一想也明白,嫡子与长子,都是皇子,却是天壤之别,一者坐享万民奉承、怀拥金石珠玉,一者却处处隐忍、逢人含笑谦逊,安王忍不了,换谁也忍不了。
“哎哟!这不是安王吗!”秦充提衣揽袖信步而来,华服上的龙纹刺痛人眼,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戾气,一句客套话都显得夹枪带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