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一愣,有些出神了。
入仕本就是一条险中求贵的道路,是一场豪赌,打一开始他就猜到了往后会是风雨交加,将会途径刀山火海。怎么近二十年了,反倒怕了?
“我如果稳坐尚书令的位子,不再往上走呢?”
沈玉容轻笑一声:“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抢别人的,总有人要抢你的。”
薛继并非不懂道理,只是人总会有疲倦的时候。
“替我收拾行囊吧。”
——
到了出城那一日,薛继左右看了看,真就三个人,陛下、齐徽、他,一个多余的都没有。
“陛下……”
薛继话才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对,既然是微服,怎能暴露身份?这就顿住了,半句话卡在嗓子眼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秦胥看出了他的迟疑,心里一合计,道:“我长你两岁,就兄弟相称吧。”
薛继心里是万般不适应,跟天子称兄道弟,这得折多少阳寿?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兄长,咱们先去哪儿?”
秦胥沉思片刻:“先去江淮看看,听说叔祖父最近也上那儿去了。”
薛继一惊,叔祖父?定国侯秦傕?合着这一番微服还有目的啊……
“他老人家最近喜欢钓鱼,我琢磨着去跟他学两手,回来钓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