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侯将鱼钩投入湖面,回过了头。“至于鱼能不能钓上来,这是垂钓者的能耐。你能有今日,必然不差这么点儿能耐。”
两人都不再出声,似乎是在专注钓鱼,可两人的目光都没有落在湖面上,一个看着天边,一个暗藏心事。
过了午时,日头最为毒辣,半个时辰里一阵风都没有,湖面风平浪静不起一丝波澜,边儿上垂柳也跟静止了似的,有气无力落在水面上。
“还不准备走?留着陪老夫用午膳啊?”
“您这么快就赶我走啊。”秦胥仍在原处不动,显然是没打算走。“您还没说……您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老夫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对还是不对。反正是与非、成与败,能争一个已经足够了。二者兼得?你拿不起,拿得起也太累了。”
秦胥语气有些复杂:“那为何读书人还要读那么多圣贤之书。”
定国侯看了看他,竟是放下了鱼竿仰首大笑。
“那些圣贤之道,要是人人都能做到,还用得着读吗?”
这话听着别扭,是个歪理,却又挑不出错。
“那不也有先贤说过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生在这位子上,就只能干这勾当事儿。想置身事外,图个清静?也不是不行,那你打开始就该学我。”
秦胥颇为无奈道:“那是学不了。”
“行了行了,你这么大一团龙气在这儿压着,老夫能钓到鱼就奇了,没啥事儿赶紧走啊。”
虽没有明说,可谁都知道秦胥来江淮这么一趟就是为了见定国侯。
既然已经被定国侯下了逐客令,那江淮也没什么可待的了。
次日清晨,马车停在城外,秦胥挑开帘子看着远处一人一马,忍不住皱了眉头。“又奔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