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紫竹冠玉的笔杆,这一看便是心生赞赏,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时候给冯明检写信,那不就全暴露了?你也说他为人刚直不阿,如果让他知道了,那岂不是全京城都知道了。”
薛继无言以答,只能拱手叹一声:“还是您圣明。”
——
江南这点糟心事让秦胥失去了兴致,没停留几天就收拾行囊车马出城了。
薛继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门,问道:“不去看看修河道?”
秦胥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听了这话,沉声说道:“江南安乐康阜、民生兴荣,在这儿看没什么意思。要看修河道,得去宁州看。”
薛继心中明了,他不看海晏河清不看歌舞升平,这一趟暗访看的就是藏在奏疏上歌功颂德背后的东西。
既然秦胥已经点明了要看宁州,那么下一站当然就是往宁州去。
宁州路远,沿途又甚是险。秦胥是踏踏实实稳坐车中,苦了齐徽和薛继二人,一路上谁也放不下心来,每时每刻都留意着外边的动向,生怕一错眼出点什么事。
趟过清水溪流,绕过重山蜿蜒,一路上耗费了不少时日,总算是到了宁州。
安置好车马,进得客栈,一撒手把包袱行囊放在一旁,薛继终于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秦胥,说道:“您也好几天没休息了,歇会儿吧。”
秦胥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此时,门外有人轻轻叩门。
“谁啊……”
“打扰几位了,小人打了壶热茶给您几位送来。”
听着声音,是店里的伙计。
薛继没多想,就应了一句:“进来吧……”
那人低着头推开门,手里端着一壶茶,小心翼翼走近前,放在了薛继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