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薛继明白了。
一来陛下最近身子愈发羸弱,太医几乎是整日守在御书房边儿上,按时奉上药膳为他调养龙体,到点就催促休息,一刻钟都不敢让他多操劳。
二来为君者最忌结党相争,京城中盛传丞相一职的相关流言,那些官员又上赶着攀附交好,难怪陛下心存芥蒂。
“臣不敢。”薛继稍稍颔首,好言哄着这主儿:“哪儿能寻思这个,不是都盼着您万寿无疆嘛。”
秦胥不以为意,成天把二字挂在嘴边的人多了,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
古来又有几人活的过百岁。“江晏一走,这丞相的位子可就空着了。朕听闻京中流言不少,尤其是关乎你的……朕想知道,你怎么看。”
薛继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目光垂下直视地上的砖石,心道这绝不是随口一问,其中一定有陛下的深意。
难保他不是存着试探的意思,试探他的野心。
于是,他道:“臣以为,是百官高看。论及资历,臣不及于大人,论及亲厚,臣不如徐大人,论及学识,臣不及诸位同僚远甚,论及出身,臣不过是商人之子。臣何德何能,岂敢贪图这一国相位?”
秦胥声音冷了些:“徐阑也就罢了,你还敢提于桓,他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大理寺尚未定罪,臣不敢妄言。”
秦胥笑了,他放声大笑,末了,看着薛继张口质问:“你的意思是,朕看走眼了,有眼无珠用了你薛继?”
“是陛下抬爱。”薛继低头继续应道。
“朕说过不喜欢这些个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嘴脸!”秦胥拍案呵斥一声,瞠目瞪着他道:“你明明有野心,为何非得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