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同虚设足足十余年的御史台,被陛下正是复用了。
事先没有一点风声,就是薛继都被这当头一棒敲得有些发懵。
“陛下什么意思,打我的脸,这不就是打他自己的脸吗?”
话刚问出口,薛继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不是君王上了年龄都是这样,怎么就非得对臣下百般猜忌?
御史台是他提出撤除的没错,可天下人都知道这是圣上自己的意思。
如今又是他当廷提出复用。怎么,朝令夕改,就为了对付他自己封的丞相?
许琅恨恨道:“要说这里面没有陈绍的事儿,我不信。”
薛继紧皱着眉头,眼中藏着一丝疑惑。“为什么咱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季白青在中书省干什么呢?”
这问题抛出来,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能做到连丞相都瞒着的人……只有陛下。
许久,寂静的屋里响起一声冷笑,叫人毛骨悚然。
“好嘛,我可算是体会到了位极人臣的滋味。”
——
自打御史台复用以来,折子上参奏的几乎都是当朝丞相薛继,就连那路都走不动的老御史程不惊都被惊动了,拄着拐杖在廷上讲个滔滔不绝,每絮叨几句就得咳嗽两声,这么一折腾,半个上午也就过去了。
翻的不是旁的事,正是一年前的「陈年旧事」,前任丞相江晏家的公子江栾,不知怎么的就进了刑部,一年之内顺风顺水平步青云成了一方知州。
于是,这些个御史就在其中大做文章,直指当今丞相薛继贪污受贿公然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