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娘都去了,我回去多碍事儿,这不就先来给父亲请安了。”
有薛琛这么嘴甜几句,薛继心里放松了不少,什么朝廷琐事争权夺利都暂且放下了。
往后又是一切照常,薛继仍在孝期,平日里在自己府中理政,不上朝也不赴宴会。偶尔徐阑上门来跟他商量政事,其他人来一概闭门不见。
入秋了,风一吹就看见院里地上的落叶翻滚向墙根,抬头望去,老树枝头光秃秃,一片叶子也不剩。
清晨,薛继从北边寝屋往东边书房去,沈玉容在后面匆匆跟上来,把手里的披风搭到他肩上,嘴上还念叨着:“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也不知道多穿点儿,还当自己年轻气盛身子骨硬朗呢……”
没等薛继嫌她唠叨,外边王衢匆匆进来了,看他满面焦急,额头上都是汗,想必是有大事。沈玉容明白事理,替他系好披风就转身回屋做针线活儿去了。
薛继抬手抚着披风的领子,目光落在王衢身上,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王衢也是年纪大了,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才道:“主子,许大人明日午时行刑,让人捎话,说想见您。”
薛继心里狠狠一疼,脑海中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三十年前的情形。
那是在许城外几里的客栈里,他挽着沈玉容的小臂往楼上走,许琅在身后唤住了他。
那时候许琅隐瞒了家室,编了一套说辞搭着他的车进了京城,他也存着往后有机会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的心思帮他他这一回。
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相互利用,转眼三十年过去了。
许琅那三百多万的赃款是罪有应得,可这些年也确确实实帮衬过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未免太过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