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易比他小了十六岁。
没有人知道,他等扶易,等了整整十六年了。
三十年前,他迈过奈何桥时,没有喝下孟婆汤,追着温觉的转世来到姑苏。
他和温觉一起成长,眼睁睁的看着温觉从一个和他一样奶大的娃娃,长成了一个意气风华的少年,他怀着热烈,激动,又万分小心的心情,却等来了温觉的去世。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可以继续等。
他辞别了父母,在姑苏开了一家药房,扶家小公子满月那日,他也去了。
那抱在怀里软软的婴孩,是他漫长生命里,抽枝长出的新的希望。
他把自己亲手做的平安锁,挂在了扶易的脖子上。
他希望他平安。
十六个冬春秋夏的轮回,他终于等到了扶易。
他日日跟着扶易,看着他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看着他出落的越来越耀眼,他笑起来很漂亮,一如当年温觉的模样。
陆衍寒欣喜若狂,躁动和蠢蠢不安像是春日被埋下的种子,忍不住破土而出。
他想拥有他。
……
也是从那一日起,扶易便常常往陆衍寒的药房跑。
陆衍寒给病人诊脉,扶易就乖巧的蹲在一旁捣鼓陆衍寒的药草。
待陆衍寒送走病人,扶易已经趴在那一堆散着药香味的药材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