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玲自知惹了刘氏的不快,居然直接跪了下来,错认得很快:“都是儿媳管教下人不善,才会生出这些事端来,往后定然加紧勤勉,绝不会再犯。”
如此场景倒是在谢斐的意料之外了。
用一时的脸面来换得刘氏的不忍么,好一手忍辱负重呢……
刘氏也有些吃惊,叫江玉玲这样一个当家主母当众下跪,可还真是为难她了,瞬间怒气就消散了几分,
“我知道你管理家事很是辛苦,可也不要顾此失彼,还是要各方面权衡着才行,当初我将这任务交给你,便是看中了你的能力。这管家权利便是一把双面刃,你用好了,就是有益于司家,若是反之,便会害了整个司家,我希望你能够想想清楚,要好好运用手中的权柄,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下一回。”
江玉玲重重点头:“是,儿媳都明白了,还请母亲放心。”
“我虽然不管家了,可有些事情还是清楚得很,也不是什么老糊涂,希望你是真的长教训了。”刘氏让李妈妈将她给扶了起来:“好了,别跪着了,先起来吧。”
这话中所指多半就是她私底下苛待蘅芜馆的事情了。
恐怕老夫人是将种种都归咎在了江玉玲的身上。
不过也是如此,若非江玉玲作妖在前,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江玉玲觉得心头摇摆几下,连忙垂下了头,那些目光实在是让她坐立难安。
此事已了,江玉玲很快便告退了,走之前从谢斐身边过的时候,她垂首狠狠剜了她一眼,那目光凶狠至极,让人不由得颤栗。
可谢斐不过回以一笑,洒脱至极,也肆意至极。
眼看着江玉玲和司衍走远了,刘氏便看向了谢斐:“老二媳妇……”
“孙媳在。”
刘氏舒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眯起,那眼角的褶皱似乎都有了锋芒,漏出锐利的光泽来:“你的委屈我自然明白,可是今日这事情就不该闹这么大。”
事已至此,若是刘氏还看不明白的话,她这么多年可就白在后宅里头混了。
谢斐并不在意她的话,眼瞳骤然染上墨色,宛如漆黑长夜般的冷寂:“祖母这话我可不明白了,有委屈要宣泄,有错误应当罚,这不是应该的么,若是今日的事情换成大公子被人冤枉,恐怕祖母便坐不住了,恨不得将事情闹上京兆府吧?”
如今这事情只在司家闹开,已经算是谢斐给她们脸面了!
刘氏这番话分明是在指责她,不就是想要谢斐忍气吞声,私下解决么,可她偏不!
凭什么,凭她们脸大吗?
真是笑死人了。
刘氏没想到谢斐如此不知收敛,立时被呛得有些不知道如何还嘴,连连喘了两口粗气:“你,你可真是好啊!”
谢斐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我的确很好啊,这还不是多亏了祖母和伯母么,不过本来可以更好的,只是别人非要与我过不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偏偏要来闹腾,自然是要掀起波澜了。我这头还有些晕乎,就不和祖母多说了,我也怕我少几年活头,先告退休息了。”
甩甩袖子,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