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和两个小厮整齐划一地行了礼,多恭敬却说不上,“奴婢(奴才)给二夫人请安了,二夫人安好。”
这架势,别说还真挺慑人的。
要是换在别人家,或许会觉得这些做下人的十分有理节、规矩也教的不错,但是在谢斐看来,这真的不是在给她下威风吗?
谢斐走了过去:“可别,我受不起。彩蝶,你是伯母身边的大丫鬟,这是怎么回事?没得折煞了我,我可没这个福气。”
自打入府以来,谢斐就没被人这样“看得起”过。
彩蝶赔着笑脸道:“二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没得显得咱们丽景轩和蘅芜馆疏远了似的,既然是一家子人,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这话说得更是让谢斐狐疑了,忙道:“可别这样,我实在是受不起,我在这里不是人人都把我当外人么,如今这样子倒是假了,你可别怪我话说得直。”
借口说话直,实则却是在给彩蝶难堪。
不过彩蝶可比张妈妈那些人还要稳得住,否则又怎会年纪轻轻走爬到了这个位置,便是听得这些话,脸上的笑意还是不减半分。
“二夫人可真是会开玩笑,有什么假不假的,不过都是为着一个司家而已,夫人这话倒是让奴婢不安了。”
谢斐扫了她一眼,又看看那群下人:“罢了罢了,多的话也不说了,不知道彩蝶姑娘带这么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可不会又是来搜查我这蘅芜馆的吧?”
彩蝶眨眨眼睛:“这哪能啊,奴婢是特意奉了老夫人的命来的。”
奉刘氏的命?
那哪里用得着丽景轩的彩蝶,当李妈妈是个摆设么?
这其中必然有古怪!
谢斐疑惑道:“哦,竟是如此么,彩蝶姑娘什么时候到老夫人身边去了?”
彩蝶笑意一僵,顿了顿道:“不过是帮着跑跑腿罢了,老夫人惦记着上回府中调度人手的时候蘅芜管少了好几个下人,这不特意从府中调来了好几个丫鬟,又来了两个小厮供蘅芜馆使唤,这可是好事儿呢。”
这回可算是明白了。
“上回直接裁了人去,这回便是来塞人了?”谢斐没有客气,直接呛了一句。
“这都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也是怕手下人少照顾不周,如此心意可是难的,尤其是老妇人知道二夫人委屈了,特意中的特意呢。”彩蝶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手掌一挥,“这边这三个是老夫人手下拨过来的,这边这三个是从我家夫人那边拨过来的,这两个小厮更是前院里的得力好手,做事勤快,手脚力气又大。”
哪里是送力气,分明是在蘅芜馆里头趁机安插人手。
一头是万寿阁,一头是丽景轩,哪一边的人,谢斐都不能随意了去。
当初裁撤人手的时候,谢斐就做不了主,如今她们硬要给人,她也无法拒绝,否则便是不懂规矩、没有分寸了。落在外人眼里就更加是谢斐的不是了,又要惹出闲言碎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