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少阳不料庄主不肯见自己,却肯留下戴雪。忙唤过戴雪,道:“雪儿,那你随他们进去吧!日后凡事自己要多加小心。”虽然是自己带他来,但总觉得幽冥山庄甚是古怪,疑惑不定,又叮嘱道:“雪儿,若你以后遇到什么难处,或是在幽冥山庄待不下去的话,可以到龙蓥山上来找我。”
戴雪磕头谢过师父,目送冉少阳纵马离开,便欲随白衣少年进去。白衣少年却拿出一条布带,道:“本庄规矩,外人进庄须蒙上双眼。”戴雪只好任他们将自己双眼蒙得严严实实,他孤身初入陌生之地,也不由心头乱跳,忐忑不安。两名白衣少年不和他多说,只管拉着他走,过了一阵,似乎进了一扇大门。戴雪内功不弱,初时尚能辨别方位,但觉白衣少年似乎是带着自己绕圈子,不知绕了多少个圈,戴雪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待到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被揭去,戴雪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小岛上。
这岛在一个小湖之中,离岸只有数丈,小岛花木掩映,一左一右有两座精致的小桥与湖岸相连,正中是几座房舍,但四周湖面上白烟缭绕,楼台亭榭在白烟中若隐若现,朦胧缥缈,如临仙境,却看不分明,一条青石小径通往房舍大门。带路的少年在门外施礼道:“庄主,人已带到了。”禀完躬身退下,对戴雪道:“庄主令你在此等候。”两人便离岛上岸,只留戴雪一人。
戴雪跪下磕头,大声道:“弟子戴雪,拜见庄主,恳请庄主收留。”却无回音。
三 衣冠禽兽
戴雪挺身跪在坚硬的石板上,一动不动跪了约有一个时辰,膝盖如针扎般又痛又麻,仍不愿起来。暗想:庄主若不肯收我为徒,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精诚所至,他总会被我感动。又过了好一阵,戴雪突然听见有人说:“进来!”声音似近在耳边,如碎玉裂帛,极为动听,戴雪吓了一跳,抬头四处一看,又无人影,正惊异不定,那声音又道:“我叫你进来!” 戴雪才明白是庄主叫他,忙站起来,谁知跪得太久,一个趔趄,差点又栽倒在地。
戴雪吃力地移动着麻木的双腿,一步步挪到门前,轻轻推开大门,虽是白天,但屋内门窗紧闭,又未点灯烛,几无光线,十分幽暗。远远地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人,戴雪心知这必是庄主冷焰,咬牙又跪了下去,磕头道:“戴雪拜见庄主。”
“你叫戴雪?”那人冷冷地问道。
“是。”
“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戴雪遵命抬起头,却看不清冷焰的面目表情,只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冷焰审视一阵,方道:“冉少阳的信中再三恳求我收你为徒,说你天资禀异,适合修炼幽冥神功。”一面说一面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戴雪,戴雪低下头不敢仰望。待走近了,冷焰伸出手来,抬起戴雪的下巴。对上冷焰的目光,戴雪一惊,他竟是个极美的中年男子,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但这犹如美女的脸上却有一种说不说的阴冷。冷焰的手缓缓滑过戴雪的脸庞、脖颈、沿着衣领滑了进去,那手指冰冷滑腻,象蛇一样四处游走。戴雪忽想起“幽冥”山庄的名字,心头发毛,往后一缩,冷焰却把手收回去了。“不错,的确是块习武的好苗子。”
戴雪听他称赞,喜出望外:“恳请庄主收下弟子!”
“呵呵,”冷焰笑了笑,话锋突然一转,“虽然你天资不错,但这幽冥神功是我派的至高绝技,就是我收的几个弟子,我也尚未传授,我又凭什么要教给你?你用什么来换?”
他这一问,戴雪顿时哑口无言,自父亲去世后,家道中落,学武又极是费财,为了报仇,家产已被他变卖殆尽,现在又拿什么去请动这位庄主?半晌,戴雪磕头道:“弟子现在除了此身之外别无长物,若庄主肯收留弟子,传授绝技,弟子绝不敢忘恩负义,待弟子报了大仇,必遍求天下珍宝以谢师父大恩。”
“珍宝?”冷焰轻蔑一笑,“呵呵,我若要珍宝,什么得不到?还需你去?而且日后图报,说得好听,有朝一日待你成功,谁知会不会过河拆桥,恩将仇报?你还是回去吧!”
戴雪年纪尚幼,又讷于言辞,见冷焰言语凌厉,要赶自己走,喃喃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地磕头哀求。冷焰却丝毫不为所动,戴雪一时甚是绝望,差点哭了起来。冷焰见他急切,觉得时机已到,又道:“你若真是诚心拜师,我也不要你日后如何,我要你从现在起,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遵照我的命令,不得有任何违抗,你能做到吗?”
冉少阳在江湖上也是素有名望的人物,等了半天,吃了个闭门羹,气得一言不发,拉上戴雪就走,那少年却道:“庄主吩咐,这位戴公子可随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