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帐都算在我头上了!”萧晖无奈苦笑,对戴雪的怜惜不由更深了几分,一遍遍轻轻地抚摸那些伤痕,耳边似听到了戴雪受虐时的凄厉惨叫,萧晖心头发紧,握紧了双拳,喃喃自语道:“雪儿,谁把你害成这样?我决不会放过他!”又想:“不管你如何恨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做过的事我绝不后悔,但以后我也会好好待你,让你忘掉过去的噩梦。”
戴雪与萧晖同居一屋,最初整夜整夜不敢合眼,但萧晖一直未有任何逾矩行为,对他照顾得却甚为周到,戴雪的恐惧之心略略消去。但他在幽冥山庄时,冷焰把他折磨得伤重昏迷后,也会对他好些,令人精心侍候,喂药送水等,只是为了养好伤供他下一次淫乐。戴雪自然认为,萧晖此举也不过是为了能尽早享用自己的身体,故毫无感激之情。
九 火上浇油
戴雪的伤势一天天好转,等到他可以下地行走后,萧晖就让他干些烧火做饭的杂活,不舍得真把他当仆役使唤,挑水砍柴等重活都是他自己来。戴雪虽说从小娇生惯养,但自从父亲去世,很多事都得一一动手,这些活都能对付。崖顶的生活清苦枯燥,但除去每日不得不面对杀父仇人外,倒比在幽冥山庄自在。戴雪眼见萧晖功力恢复,却寻不到机会下手。
这日清晨,两人用过早饭,戴雪正要收拾碗筷去洗,突然下腹一阵剧痛,闷哼了一声,一手扶着桌边,慢慢弯下腰去,咬紧牙关,头上却不断地渗出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萧晖正要到崖上去练功,已走到屋外,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来,忽见戴雪脸色惨白,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扶住,“你怎么了?”
戴雪见惊动了萧晖,想要逞强站起来,下腹却痛得一阵紧似一阵,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渐渐那剧痛竟从丹田处弥漫到四肢百骸,犹如几千几万条蚂蚁在噬啃,或是几百把刀在搅动,又如浸泡在极寒的冰水中,痛彻骨髓,寒彻心扉。戴雪跌倒在地,蜷成一团。心知这必是摄心丸的毒性发作了,算来这日刚好是自己服下这药的一年之期。
萧晖忙把他抱起来,放到里室的床上。戴雪痛到极点,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萧晖的手腕,指甲深入到肉里,竟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来,萧晖见他手指关节都已成青白色,痛成这样竟也不愿在自己面前示弱呻吟,心中暗暗叹息,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先度了一股真气进去,护住戴雪的重要穴位,助他运行周天。
戴雪这时内力全失,无法自己运功抗毒,但这摄心丸毒性属阴,而萧晖练的是至阳的内功,阴阳相克,不一会儿,戴雪就觉得痛楚大有缓解,浑身关节如沐浴在阳光下,暖洋洋地甚是舒服,竟睡着了。萧晖上次受伤后,内力尚未全复,过了约半个时辰,便感体力不支。将睡熟的戴雪平放在床上,见他的嘴唇已咬出了血,萧晖俯下身去,轻轻吻住那抹嫣红,吸去咸咸的液体……手指划过戴雪的眉梢、耳垂,温柔低语:“雪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该拿你怎么办?你一直都这么恨我,我怎样才能帮你分担痛楚?”
安置了戴雪,萧晖仍去崖顶打坐运功,刚到崖边,忽见山下腾起一股红色烟雾,“师父回来了!”但这种烟雾信号是求救所用,难道师父出事了?萧晖不及多想,忙顺着山崖下去,这断魂崖正面极为陡峭,萧晖功力受损,竟比平时多花了近两倍的时间才下到山脚。寻到信号发出之处,正见莫无伤靠着一棵大树坐着,衣襟上却是斑斑血迹,显然是受了内伤。
“师父!”萧晖叫了一声,还未及询问,莫无伤却皱了皱眉头,“晖儿,你也受伤了么?怎么迟迟才来?”
“我的伤不妨事,已好得差不多了,师父您怎么会受伤?”萧晖忙问。
“哼!”莫无伤冷哼了一声,忿忿地道:“这次为师下山,确实寻到了无情剑的下落,但不料幽冥山庄的庄主冷焰也来强夺,为师与他交手,本已占了上风,却中了他的诡计,被他的幽冥邪功所伤,无情剑也被他夺去。你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和那个什么戴雪比武输了?”
戴雪卧床那几日,趁他熟睡时,萧晖为他更衣,震惊地发现记忆中那原本白皙光洁的肌肤上竟密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色伤痕,有几处新添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血迹斑斑,层层叠叠地覆盖在旧伤疤上,象是曾被毒打虐待,又象是房事后的痕迹。这些伤痕记载着多少不堪的经历?他这两年怎么拜在了幽冥山庄门下,又受了些什么残酷折磨,都是谁干的?萧晖满腹疑团,却知戴雪决不会告诉自己,但显然他付出的一切代价都是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