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雪怕遇上江湖人士生出变故,尽量绕开大道,有时就在车上过夜,啃几口干粮,萧晖却只喝得下极稀的清粥,戴雪干脆买了套锅碗米面,在荒郊野外没有人家时,便生火给萧晖熬粥。第一次在山间熬粥时,戴雪看到林间小鸟野兽远远地飞来跑去,怡然自乐,忽记起去年被困山谷中捕捉鸟雀之事,还有那只叫小不点的云雀……一时酸酸的涨痛塞满胸间,戴雪怔怔地发起呆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闻到一股焦味,一看一锅稀粥已变成了黑糊糊的锅巴……
六十一 转危为安
萧晖的病情反反复复,戴雪也只好走走停停,偶尔经过大的集镇城市,便休息一两天,找当地的名医诊病开方,好在戴雪所带的不乏合用的良药,加之他仔细照料,萧晖虽仍昏迷不醒,但病情幸未恶化。戴雪一路上不敢多和人说话,怕泄露底细,他在江湖上默默无名,倒也平安无事。
过了近一个月,总算到了万源谷附近,救人要紧,戴雪不先去拜见冉少阳,直奔崔神医处。戴雪让马车停在谷外,自己背了药材,抱了萧晖到草屋前,跪下道:“晚辈戴雪求见!”
“我正在制药,哪个讨厌的家伙在外头瞎嚷嚷?”门吱呀一声开了,崔神医探了半个头来,见是戴雪,不由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又是你?”
戴雪忙道:“上次蒙前辈疗毒,救命大恩戴雪无以为报,近日找到一些药材,大约对前辈有用,请前辈笑纳。”说着解下口袋来,满满一口袋尽是人参、虫草、麝香、灵芝、天麻等名贵药材。
崔神医随意翻检了一下,脸色缓和了些:“这些药材,倒也可以凑合着用用。你大老远来送药,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唤过药童,令将药材抬进屋去,自己便也要转身离开。
戴雪见崔神医转身就走,对躺在地上的萧晖视如无物,慌忙叫了一声:“前辈请留步!”
崔神医转身道:“小娃娃,你还有什么事情?”
戴雪道:“晚辈这次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求。上回晚辈和萧晖一起去幽冥山庄寻找解药,萧晖不幸落入冷焰的魔窟,被冷焰用以采阳补阴,生命垂危。晚辈日前才与莫无伤前辈一起杀了冷焰,将他救出,恳请前辈救他一命!前辈若肯施救,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崔神医早看到萧晖,对戴雪的来意自是了然于胸,他略知两人之间的恩怨,却恼两人的纠纷一再要自己来收拾残局,因此故意装聋作哑,只等戴雪来求他。听戴雪开口恳求,且问道:“若要我救他,你拿什么来交换?”
戴雪心头一凛,类似的话多年前也曾听冷焰说过,苦笑道:“我这条命本是前辈给的,前辈若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
崔神医看他美目流转,神情凄然,却道:“我要你一双眼睛。”
戴雪听了,二话不说,右手食指和中指就朝双眼中插去,崔神医大惊,未想到他竟如此刚烈!好在崔神医的身手不弱,一掌挥去,戴雪没有防备,手上一震,偏了准头,只在白皙的额头上划出两道鲜红的血痕。崔神医道:“我并没有说现在就要,你先记下吧!你们二人日后若再要我来收拾烂摊子,就先拿你这双眼睛来换!”又道:“你先将他抱进屋来。”
戴雪听他的意思,竟是答应了,大喜过望,连忙磕头道谢,道:“都是晚辈的错,以后再也不敢。”抱起萧晖,随崔神医进了屋。
戴雪将萧晖放在床上,崔神医先诊了脉,道:“心脉受损,元气大伤,内力全失。”瞪了戴雪一眼,戴雪低着头不敢说话。崔神医令戴雪解开萧晖的衣服检查外伤,粗粗看了下萧晖手脚的骨折,崔神医道:“这骨折倒是可治,只是拖的时间长了,免不了多些麻烦。”查看了其余的外伤,“这些皮肉之伤看着吓人,却是不妨,一两个月后就可以痊愈。”见戴雪欲言又止,崔神医问道:“你要说什么?”
“这……”戴雪没开口脸已红透,咬了半天嘴唇,吞吞吐吐地道,“前辈,他……他后面伤得很厉害……”
“后面?”崔神医一时没明白过来,戴雪脸红到了脖子根,绞着双手不知该怎样解释。崔神医忽然回过神,也有些尴尬。将萧晖翻过身来,验了他后庭伤势,本来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气,“冷焰这魔头,真不是人!”
崔神医上次与萧晖合力为戴雪疗毒,萧晖热忱坚忍,崔神医对他印象尚佳,没想到他去了幽冥山庄,再见时已是这般模样。检查完了,崔神医一言不发,走出门去,戴雪忙跟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前辈,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戴雪怕遇上江湖人士生出变故,尽量绕开大道,有时就在车上过夜,啃几口干粮,萧晖却只喝得下极稀的清粥,戴雪干脆买了套锅碗米面,在荒郊野外没有人家时,便生火给萧晖熬粥。第一次在山间熬粥时,戴雪看到林间小鸟野兽远远地飞来跑去,怡然自乐,忽记起去年被困山谷中捕捉鸟雀之事,还有那只叫小不点的云雀……一时酸酸的涨痛塞满胸间,戴雪怔怔地发起呆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闻到一股焦味,一看一锅稀粥已变成了黑糊糊的锅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