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君听了,初时还不十分在意,但不断有人提起,无不谈之色变,也不免疑惑,这日与戴雪闲谈,却道:“你可听说过这等能杀人于无形的奇异剑法?不见伤口不流血就致人死命,难道是传说中的以气驭剑?”
戴雪想了想道:“我于武学孤陋寡闻,不知这种武功,但这‘无影剑’都杀的是些什么人?”
施君道:“一年来‘无影剑’行踪不定,杀了至少有二三十人,东南西北都有,但据事后调查,都是和幽冥山庄有过瓜葛的人,大半是以前冷焰的门下。”听他一说,戴雪的眼睛骤然睁大了,呼吸也急促起来,一种直觉浮现心头,却说不上来。施君看他脸色不对,问道:“雪儿想起了冷焰有什么厉害的仇人吗?”
“没……没有,”戴雪迟疑地摇了摇头,难道竟是他?见施君眼里的探究意味,戴雪慌乱地转开了视线,咽下了后面的话。
随后几日平安无事,眼看就要进入山东境内。一日午间,一行人正在山间行走,本来晴好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黑沉沉的乌云密布,不久狂风大作,卷起沙石枯枝,扑面而来。接着暴雨倾盆而至,豆子般大的雨点夹着狂风呼啸,泥泞的山路处处积起了雨水,戴雪等人骑在马上,无法避雨,转眼都变成了落汤鸡,马蹄过处,溅起的泥浆染得衣襟斑斑点点。
这时,远远地看到山侧有一座破庙,戴雪道:“大哥,我们去庙里避雨可好?”施君点点头,催促门人前进,待到了庙门,却先跳下马,再将戴雪抱下来。戴雪心头一暖,离岛后一路同行,他对自己照顾得可谓无微不至,这些年对他刻意冷淡,一心一意念着萧晖,不知他察觉到没有?想到施君的好处,戴雪不禁隐隐地生出些愧疚。
这破庙占地不小,只是年久失修,后殿坍塌了一半。施君抱戴雪进去,见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正命人扫出一块空地好换衣休息,忽然一名弟子“啊!”地惊叫了一声,一只手指着墙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子颤抖不已。施君奔过去一看,虽然破庙内光线昏暗,但灰墙上画着的一柄血色利剑仍清晰可见,那红色极为鲜艳,尖锐的剑尖似要滴下血来。“无影剑?!”施君一惊,下意识地顺着剑尖的方向看了过去,后殿的瓦砾堆下,赫然竟是两具死尸!
戴雪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那尸体俯面向下,施君踢了一脚,将其翻过来。一见到死者的面目,戴雪“呀!”地出声。那死者年纪尚轻,但面目扭曲,显是死前极为痛苦。施君以为戴雪受了惊吓,忙用手遮住他眼睛,道:“雪儿怕了?别看了!”
戴雪挣开他道:“这人我认识,以前是幽冥山庄的。”施君“哦”了一声,便又将另外那人翻过来,戴雪点了点头,“他也是。”
“那看来正是无影剑了?”施君蹲下,仔细检查那两具尸体,果然身上并无一处伤痕血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看不出是哪一门派的武功。施君道:“尸体尚未僵硬,应是死了不久,难道无影剑此时就在附近?”
戴雪听若未闻,转过头去,凝视着那血色的利剑,冷冷的剑锋象是插进了自己心底……
突如其来的事件搅得众人早忘了避雨之事,好在那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大半个时辰,就已雨过天晴。施君一想到墙上血剑,便如芒在背,虽说人在江湖,刀尖饮血自是家常便饭,仍是毛骨悚然,这无影剑杀人无形,实在恐怖!只望早一点离开此处,正要出发,戴雪却道:“这两人也算与我有过同门之谊,今日既惨死于此,总不能暴尸野外,得将他们葬了。”他虽深恨冷焰,但这些门人为虎作伥,到底也是身不由己,而时过境迁,见他们今日死于非命,不免有兔死狐悲的心情。
草草掩埋了尸体,施君催促赶路,傍晚时分出了山区,到了仓州。施君找到最大的一家客栈,仍是包了一间独院。安顿下来,在前厅用过晚饭,两人回到卧室,打开门,点上灯烛,赫然便见正对门的墙上又画着一柄血剑!
“又是他?!”施君环顾屋内,门窗俱是完好,室内物品也丝毫没有动过的迹象,这无影剑是人是鬼?若是人,以其武功,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施君想起白天所见的情形,只觉背后一阵凉风飕飕,回头看原是一股风无声无息将门吹开了,侧耳倾听,门外却毫无动静……施君思前想后,与他无怨无仇,难道是因为戴雪曾是幽冥山庄的人?无论如何,总不能束手待毙,施君盯着那血剑足有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开口道:“这里不能待了,我们走!”又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吩咐下就来。”说完匆匆出门。
施君听了,初时还不十分在意,但不断有人提起,无不谈之色变,也不免疑惑,这日与戴雪闲谈,却道:“你可听说过这等能杀人于无形的奇异剑法?不见伤口不流血就致人死命,难道是传说中的以气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