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启这天之后,再没见过温初玉。集团是做重工机械的,传统实业不好做,他忙着开会,视察,和上下游产业磨完酒瓶子再磨嘴皮子,得闲了干脆就下工厂,逼得下面怨声载道。工人们都说霍总是远恒重工有史以来跑一线跑得最勤的老总,这么搞事业一定没媳妇。
过了将近一个礼拜,朋友李路他们才约上他。
约的是古建筑风情区里面的一家餐馆,老板是他们圈里一富二代,开了个特色餐馆当玩票,一共一个厨子五张桌子,每天十一点就停止进客人,最喜好愁眉苦脸地对客人说:“没座了,请换别家吃吧。”
生怕自己餐厅能挣到钱似的。
很不幸,霍辰启来晚了,他们就是那被“请出去”的一波。兄弟情也不管用。
于是几个大男人无所事事在古建筑风情区几条街巷里当街溜子。
霍辰启一开始并没发现温初玉。他先看见的是一群写生的学生,抱着画板零零散散在街区坐着,一人旁边一花花绿绿的小桶。
他对画画的简直太有印象了。前几年抗洪的时候,他们遇见一人看着脚底下湍急狂暴的洪水,尼玛跟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坐屋顶上抱着画本画洪水素描,那屋顶就剩一个摇摇欲坠的尖尖了,差点没给救援队伍吓疯。
搞艺术的,我不理解。
然后他才在里面看见温初玉。第一她身边没桶,她混迹在一群画水彩的里面,画油画。第二她旁边站了个男人,手里拿着教材,金丝眼镜看着像个老师。
温初玉今天没排练,手痒,出来碰见写生的学生队伍就混了进去。她图个好玩热闹,但又喜欢于己无关的热闹。
她要是一个人呆着,不自觉辗转反侧,满脑子不能描述。尤其她本来可以搞到一杯美酒,虽然暂时只能舔盘子,但现在连酒带盘子都没有了。
一开始没人在意她。直到后来这群学生的带队老师过来语气责备地说:“这位同学你怎么画起了……”
她抬起头,恶作剧似的对那老师轻轻一笑。
温初玉这种冷漠讨厌性格,和她那种孤傲又自由肆意的作风,活到现在没被打死,最主要就是靠她那张脸。
年轻的带队老师反倒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我学生。”
起笔后他也没走,一直在后面看着,看了会儿突然说:“手有点生了。”
温初玉淡淡回,“好几年不练。”
带队老师“嗐”了一声,“浪费天赋。”
温初玉语气漫不经心,“我浪费的天赋多了去了。”
霍辰启站远处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脸色不自觉就越来越难看。
那明显是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这会儿就能目不转睛盯着她聊的火热。她怎么这么有本事呢?
有这么大本事跟他较什么劲。
就这种女人,下辈子跟他也不是一路人。
然后他又想到,人家根本没打算跟他走一路。人家只打算和他男人的那点用处走一段,现在连这个打算也没了。
李路在他身后察言观色,突然退后几步,哥几个咬耳朵,“你们觉不觉得,霍哥走路把自己走急眼了呢?”
“走路还能急眼?”
接着他们就看见霍哥黑着脸,对着一个专心致志写生画画的女孩走了过去。
“傻叉,跟路较什么劲。霍哥只是在思索,要不要去撩学生妹。”
霍辰启这天之后,再没见过温初玉。集团是做重工机械的,传统实业不好做,他忙着开会,视察,和上下游产业磨完酒瓶子再磨嘴皮子,得闲了干脆就下工厂,逼得下面怨声载道。工人们都说霍总是远恒重工有史以来跑一线跑得最勤的老总,这么搞事业一定没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