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生了副极好的皮囊。
阮玉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容颜,只觉得她认识的这些人中,唯有梦里的莫问可以与他一较高下。
然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他眉眼清澈,立如芝兰玉树;莫问则是眼若幽潭,周身带着邪气,宛如勾人的山精妖魅。
当然,梦里的小哥哥瞧着就比他年轻,面前这男人,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联想到沉稳、踏实等等,相比起来,自然成熟许多。
若不是梦里提前示警,她肯定觉得此人君子端方,风光月霁。
阮玉心头叹气:长得正派还好看的小人,更难对付啊。
四目相对时,就见他眉心微蹙,容色冷峻下来。
见状,阮玉更加警惕,总觉得此人的清透的眼眸里好似藏着一面镜子,眼神挑剔得人心头惴惴不安,仿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不过她也只是稍微慌了那么一瞬,等意识到自己还伸着双臂时,阮玉就知道刚刚那手脚无处安放的想法从何而来。
她讪讪地垂下双手,“问你话呢,你是谁?”
男人声音清透,如环佩相扣,珠落玉盘,“逢岁晚。”
阮玉张口就来,“睡那么晚做什么?”她爹以前行走江湖喜欢给人解名字,虽说她一点儿皮毛没学会,但听到名字还是会稍微做一下联想,这会儿刚睡醒,对睡觉就格外敏感了一些。
见男人眉头拧得更紧,阮玉眼皮直跳。
她怎么觉得面前这男人的表情,有点儿像以前爹给她请的那些女夫子。
总喜欢说她这里没对,那里错了,看到她屡教不改,眉心皱得好似能夹蚊子,下一刻,就该忍无可忍地爆发数落她了。
阮玉决定先发制人,“这里是忘缘山,掌教他们说了,我会一个人在山中修行三年。”她用脚尖点了点脚下的地面,“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山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