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冷。

在冰渊底下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偏偏,她身上那剑名为欺霜,必须冷过霜雪,一想到以后每一次进阶都要如此,陆锦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她的手按在剑骨所在的位置,手指用力,隔着衣料,都将那一处的皮肤掐出了血痕。

天生剑骨,天生剑骨,却不是为她而生。

如今,她已经与这剑骨融合了这么长时间,依旧不是很趁手,得常年住在这冰雪之地,才能发挥出欺霜剑六七成的威力。

欺霜剑好似嫌弃她。

她何尝不嫌弃这根明显比她骨骼更加强壮的骨头。

然而,谁叫拥有天生剑骨的不是她,而是那个又蠢又丑的陆棉呢。

想到陆棉,陆锦就心情烦躁,她燃了一根养神香才将稍稍平复了心情,接着便彻底入定调息,气息绵长,轻若无声。

然而体内灵气还未运行一个周天,陆棉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她额角生汗,脸上神情狰狞扭曲,闭着的眼睛眼珠转动,像是要顶开紧闭的眼皮,从眼眶里暴突出来。

“啊!”陆锦一声尖叫,猛地睁眼。

她又做噩梦了。

梦里,那个陆棉阴魂不散,就想找她报挖骨之仇!

“是不是你搞的鬼!”陆锦用力捶打自己肋骨位置,“你在,陆棉就阴魂不散!”她对陆棉并无半点儿愧疚,更加不会畏惧,然而屡次做出被陆棉复仇的梦,一定是这贱骨头在搞鬼。

敲得狠了,疼的是她自己。

陆锦受痛,总算清醒一些,她不再捶打剑骨,而是发疯似的砸屋子里一切能砸的东西,等到屋子里破坏一空,她站在凌乱的房间里咯咯地笑,笑声越来越轻,到最后,微不可闻。

静立良久,陆锦恢复如常,她打开房门,叫下人进来收拾,自己则换了一个修炼室修行。

无论哪个修炼室都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