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在云雾之中,更添苍白,有种朦胧易碎之感。逢岁晚微微心悸,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心尖儿的微弱不适登时扩大至整个心脏,仿佛一只大手将它攥紧!

若是装的,不会连场景都发生变化?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让阮玉的梦境出现了危险。

他这几次在她的梦里呆得太过顺利,都忘了自己的存在,本身都是对梦境的污染。

好在水雾很快散去。

逢岁晚看到本该站在他面前的阮玉已经躺回床上,她侧躺在那里,脸都在被子里藏了大半。

逢岁晚不敢离她太近,他缓步过去,在床前一丈处停下。

明明动作很轻,走路无声,床上的阮玉却从被子里探出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来。

阮玉:“莫问,我肚子疼。”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为什么会这么疼?”这会儿,她都分不清楚,这是不是梦。

疼?逢岁晚的元神时时刻刻都在遭受魇气侵蚀,他早就习惯疼痛,也根本想不出来,简简单单的肚子疼到底是有多疼。

逢岁晚:“有多疼?”

阮玉心想,你们男人肯定不知道这有多疼了。她有气无力地形容,“像是有一把冰冷的刀子在小腹里搅啊搅,你说疼不疼?”

刀子入腹,搅动?逢岁晚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得出结果。

相比起他这三百年所经历的,那样的疼痛,大概是微不足道的吧。仙云宫弟子练剑时受的伤,都比这个重。剑竹林的剑竹,每一根都能在弟子身上留下无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明明觉得轻微得可以忽略,然而看到阮玉那愁眉苦脸的样子,逢岁晚便说不出重话了,他干巴巴地安慰道:“睡着了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