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一滴水落入湖心,在死寂的环境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无边的黑暗里,因为那一滴水的存在,隐藏在黑暗中的凶物犹如潮水一般退开一段距离,却又始终不愿放弃猎物,在边缘挤成一团,形成包围之势。

逢岁晚猛地睁开眼,手指微微一勾,本已从他掌心掉落的青萍剑再次被他握在手中。

他险些迷失在浊海里。

清海就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够到,一线之隔,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逢岁晚艰难地伸出手,他将手里的剑,一点一点地递了出去。

剑尖在触碰到真正的清海海水那一刹那,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剑身传递到他的身体,饱受痛苦折磨的身躯得到了些许滋养,疼痛减轻之时,他的元神也仿佛沉闷窒息的房间里吹进来一丝风,让他终于能够透一口气。

借着最后那口气,逢岁晚往前一扑。他跌入清海,那些污秽纷纷涌上来,却无法穿过那道屏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清海的海水一层层包裹,缓缓下沉。

浊海上方,夜冥都掏出了不少珍藏的上等木头,准备做口棺材了。

实在是这个妹夫不听话啊,明明说了一旦发现撑不住就立刻回来,哪晓得,他下去了就不肯上来,刚刚魂灯灯火飘忽不定时,它嗓子都喊哑了底下也没反应,现在魂灯都熄了,人也没见从浊海里出来。

他们手里有逢岁晚的魂灯,现在,魂灯里的油烧干净了,火也熄了。

还能怎么办?赶紧给弄口棺材,尸骨是找不着了,亏得它这里还藏了根逢岁晚的头发,原本是想着当丝线用的,如今只能放棺材里下葬了吧。

就是不晓得回去之后该怎么跟妹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