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柳尚书比谁都心疼,无数次背着人偷偷抹眼泪,老旧传统的思想让他始终无法接受儿子的性向。
最后一次将柳怀亦从鬼门关拉回来后,柳尚书跪在柳怀亦床前痛哭流涕,以死相逼,尖锐的匕首刺进胸膛里,很疼,却不及心里的痛,胸前刺目的鲜红,看的柳怀亦心惊肉跳。
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柳尚书做了最后让步,他可以任由儿子在外面找男人,胡作非为,玩个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什么都不知道,由他胡闹折腾,可这一切,必须在他三十岁后彻底结束。
这是柳尚书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是他作为父亲包容儿子的最大限度,过了三十岁之后,柳怀亦必须听他的话,娶妻生子,为柳家延续香火。
若他不答应,他就奏请皇上为他指婚,抗旨之罪柳家承担不起,除非柳怀亦自私到不顾全族人的生死。
看着老泪纵横跪在自己跟前的父亲,想着因为自己驾鹤西去的母亲,柳怀亦不得不含泪与父亲签下了血书,以此为证,将三十年后的一切,交给了父亲。
柳怀亦心里始终有怨气,又碍于彼此间的承诺,不得再反抗,赌气故意在自己爹的眼皮底下开了家无忧阁,自此,二十有三的柳怀亦摇身一变,从尚书府的公子变成了无忧阁的老板,亦是无忧阁的头牌,水月公子。
水月喜穿红妆,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迷倒了京城无数喜好男色的公子,多少人一掷千金,想要买水月的初夜,奈何他只卖艺不卖身,清冷高傲如一只色彩斑斓的孔雀,让人望尘莫及。
没有人知道,柳怀亦其实一直在等,等一个可以真正理解自己,给自己温暖陪伴相守一生的人,而不是只看自己美色,虚情假意只想占有自己身体的人。
无忧阁每天都会有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其中不乏有柳怀亦瞧得上眼的,可那些人,除了喜欢他的容貌外,没有一个是出自真心的。
在那些人的眼里,大名鼎鼎的水月公子,就只是无忧阁的小倌头牌,伺候人的贱皮子。
白君漠自是知道柳怀亦的痛处,所谓蛇打七寸,虽说有些卑鄙可耻,可谁让他是在无忧阁出的事,这事不找他还能找谁,心里涌起的丝丝愧疚很快又被自己说服,变得理所当然。
白君漠与柳怀亦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只觉得柳怀亦长得比小姑娘还漂亮可爱,喜欢跟他一起玩,经常吵着闹着让父皇将柳怀亦接进宫里,日子久了,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柳怀亦比白君漠大一岁,因着身份的原因,什么事都依着他,迁就着他,久而久之,白君漠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总喜欢欺负他,可也仅限自己欺负,其他人,敢动柳怀亦分毫,他会眼睛都不眨的要了谁的性命。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曾经就因为有不长眼色的太监宫女因为柳怀亦长得像小姑娘而欺负他,让他当众脱裤子,检查他到底是男是女。
那些人从此,再也没见过第二天的太阳,小小的柳怀亦挂着眼泪,躲在白君漠的身后,惊恐的看着白君漠让人挖了那些宫女太监的眼睛,并将他们的尸体拖去喂了野狗。
柳怀亦懒得再和白君漠计较,知道他也就吓唬吓唬自己,可被威胁,总归心里不爽,却又拿白君漠没办法,只能咬牙切齿道“好,我帮你找,我的太子殿下”
看着白君漠满身红痕,时不时的伸手揉腰,手指有意无意的向后探去,猜也猜的到他那里定是受了伤,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担忧,踌躇了一会,喏嗫道:“你那里没事吧?”
被柳怀亦这么一问,白君漠脸唰的一下通红,有些尴尬,道:“有点疼”
“趴下,让我看看”
白君漠的眼睛骤然睁大,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惊恐道:“你想干嘛?”
“放你的心,我对你没兴趣”
柳怀亦对着白君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故意上下打量了番白君漠,戏谑道:“我柳怀亦虽喜好男色,但却不是谁都可以的,你这样,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怎么?你还看不上我?”
“是的,看不上。”柳怀亦说着,转身去翻柜子,寻找着可以帮助白君漠恢复伤口的药膏。
“我哪点不好,你凭什么看不上我?”
“好,你什么都好,可惜,不是我的菜”
柳父乃当朝尚书,家中就柳怀亦一个独子,为此与柳怀亦做了长达两年的斗智斗勇,其中不乏有将他软禁鞭打之经历,柳怀亦多次以死相逼来反抗,数次被柳尚书从鬼门关硬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