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当年明明早太子白君漠半日降生,太子之位本该白凛莫属,可是让所有人做梦也没想到的事,立储诏书公布那日,诏书上白凛的名字莫名其妙戏剧性地变成了白君漠。
两人身份命运从此对调,就连生辰也被皇上强行对调改了过来,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流言四起,甚至有不少人暗地里猜测白凛非皇上亲生子,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刘公公清楚,事情并非流言所传那般,白凛非皇上所出,只因白凛天生双性,出生时同时拥有男女双性器官,不适合做这南越国的太子,更不能成为南越国未来的接班人。
双性人,于当时人们的认知而言,是受过上天诅咒的不祥之人,是该一出生就被烧死的孽障,可皇上心疼这个一出生就被诅咒的孩子,更不忍心看着他一出生就被活活烧死,更何况白凛生的唇红齿白,肤若凝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可爱的紧。
皇上强忍心痛,将白凛不为人知的秘密隐瞒了下来,当年负责接生皇子的稳婆、丫鬟,医师侍从,自白凛出生后第二日便人间蒸发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只有亲手操办此事的刘公公知道,那些人早已化为灰烬,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萧贵妃也因此产后抑郁,变得精神无常,疯疯癫癫,二皇子白凛七岁那年,萧贵妃当着白凛的面跳井自杀了,吓得年仅七岁的孩子整整做了三年的噩梦,整日精神恍惚,一卧不起,差点夭折而去了。
许是老天眷顾可怜这个孩子,二皇子十岁那年突然自己痊愈了,却也像变了一个人般,从之前的乖巧听话小心翼翼,变得蛮横无理,阴毒狠厉起来,宫里稍有伺候不周的丫鬟侍从无一例外皆被杖责而死,再或者砍去手脚丢出宫外,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样子让皇上看了都汗毛耸立。
思及此,刘公公无奈叹了口气,如今二皇子行为变得愈发难以理解,皇上念及父子之情,又总觉得亏欠白凛,总想着只要他不过分,行为不威胁朝政,便一切都由着他任性妄为,可如今二皇子的昭昭野心,怕是让皇上不得不上心且有所忌惮。
握了握手上已被捂热的金牌,想到刚才自己所听之声,刘公公轻轻叹了口气推门而入:“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
皇上抬头看了眼刘公公,端过桌上已有些凉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月将军送走了。”
“这”刘公公有些为难,嘴巴张了半天,脑子纠结着该不该将实情告诉皇上,皇上这些天为了二皇子的事已经够头疼的了,若在知晓太子和月清川之事,怕不会被气的气急攻心,背过气去。
看出刘公公的犹豫,皇上放下手中茶盏:“有什么话就直说,跟了朕这么多年了,怎么说个话还这般吞吞吐吐的。”
“是,奴才知错”刘公公说着,将手中金牌放到皇上面前桌面上,迟疑了片刻小声道:“皇上,月将军他没有出宫回家。”
“没出宫?”
东宫北苑早被白君漠收了回去,这点皇上是知晓的,皇宫内院,夜间除了当值的侍卫,是绝不允许外人出入的,月清川没有出宫,宫里又没有给他安排任何临时住所,这深更半夜的他能去哪。
“没出宫去哪了?”
“嗯月将军今夜留宿在太子东宫了。”
“什么?”皇上倏地皱眉:“太子不是和月将军不和吗?东宫也没有他的住处,他如何留宿。”
刘公公回忆着刚才所见,微微思索片刻,道:“奴才只见月将军进了太子寝宫,直到现在都还未出来,东宫宫门此刻已经关上了,月将军今夜怕是不会再出来了。”
“什么?”
刘公公话音刚落,皇上蹭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桌上还剩一半的茶盏被桌子的突然剧烈晃动打翻了过来,清亮的淡黄色茶水浸湿了皇上批了一半的奏折,遇水融化的奏折顷刻间已看不清上面之前写得是什么了。
刘公公急忙上前快速拿开堆叠的奏折,急切道:“皇上别激动,许是太子殿下有要事要和月将军商量,才会留将军在东宫留宿。”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商量,这么晚了还将人留在自己寝宫,就不怕传出去了惹人闲话。”
皇上并未多想,一来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棵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二来月清川的为人处事他还是很放心的,怕是打死他都不可能会想到两人有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和勾当,只是觉得太子此举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