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川想将白君漠抱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却又怕如此会牵扯到他胸前伤口,更怕自己浑身冰冷寒气会冷着他,只得紧紧握着人的手,目不转睛默默地盯着白君漠紧闭的双眼,心如刀绞。
睡梦里的白君漠似乎特别痛苦,紧皱的眉头任由月清川如何去抚,仍是紧紧蹙着,脸上身上的汗更是出了一层又一层。
白君漠只觉得嗓子有如烈火灼烧,半昏半醒间呓语着:“水……水……”
月清川府耳细听片刻,扭头在房中寻找片刻,拿起桌上已有些凉的水回到床边,就着白君漠发干的唇瓣一口一口将水渡了进去。
经月清川口腔捂热的温水进入口腔,白君漠本能的一点一点慢慢吞咽着,水流一路向下,淌过干燥灼烧的喉咙,缓解了刚才的灼痛不适感。
感受到唇瓣上的微微压力,白君漠迷迷糊糊中睁了睁眼,来不及看清虚搂着自己身体以及轻贴在自己双唇上的是什么,就因身体的极度不适再次闭眼陷入昏睡。
看着床上人似乎没有刚才那般难受,月清川微微安心了点,将白君漠的手掌撑开,紧紧贴在自己脸上,而后轻轻蹭了蹭白君漠柔软的手心。
须臾,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认真说给白君漠听般,压低了嗓音,柔声道:“我要去出征了,不能等你醒来亲口道别了,也不能陪着你等你康复了,对不起,不过你要坚强点,快点好起来,不要让我担心。”
“是我不好,让你伤心难过了,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跟望舒没什么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即便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也绝不会跟别人在一起。”
月清川说着扭头亲了亲白君漠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心,兀自笑笑:“这次出征,事情紧急,时间仓促,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把身体养好,如果……如果可以,就把我忘了吧!”
月清川说着,鼻眼泛酸,眼眶通红:“听皇上的话,早日娶妃纳妾,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吗?我会一直在你身后陪着你护着你,不让任何人威胁到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永远都不离开,陪着你,直到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刻,好不好?”
灼烫的泪水冲出猩红的眼眶,顺着脸颊流进白君漠掌心,昏睡中的人似乎听到月清川的话般,手指微微一动,眼角溢出一滴晶亮的液体。
月清川心下骤然一紧,以为白君漠突然醒了过来,握着人的手紧张的微微抖着,可盯着看了半天,也不见白君漠再有动作,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指尖快要碰到白君漠眼角那滴刺眼的眼泪时突然停了下来,思索片刻之后,壮着胆子府身吻去了那带着咸涩味道的液体,小声呢喃着:“傻瓜,别哭。”
月清川起身之际,眼尾余关无意间瞟到了白君漠枕边露出一半的棕黑色绳结和隐约露出一角的润白色玉佩,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够那枚自己贴身带了三十载的玉佩。
看着手中玉佩,月清川心里一阵难受,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闭眼昏睡的白君漠:“傻瓜,你居然还收着它。”
月清川心里一阵酸涩,这枚玉佩根本不值几个钱,是当年他娘留给他说是爹当初送她的定情信物,让他日后有了心仪之人送给未来媳妇的,当初在无忧阁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个浑身赤裸的陌生男子时,一时情急慌乱,用玉佩作为补偿给了他,竟没想到阴差阳错送给了最想给的人。
月清川苦涩笑笑,握紧手中玉佩,许久之后,声若蚊蝇道:“为什么不把它扔了,你该恨我的,为什么要一直收着,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好窝囊,你可知道,拿了我的玉佩,可就是我月家的人了,你可真的想好了吗?”
昏睡中的人似是突然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像是回应月清川般,一只手突然抓住月清川衣摆,惊慌无措无意识的喃喃道:“别走……清川,求你,别离开我……”
紧绷隐忍的神经似乎突然绷断,看着睡梦中人一脸无措害怕地样子,月清川府身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凝噎着:“乖别怕,我不走,不走,再也不走了,别怕。”
哽咽的声音和让人安心的怀抱让白君漠害怕的神色慢慢平静了下来,月清川眨眼咽下眼中泪水:“乖,我不走了,别怕,等着我,等我得胜回朝,我们就一起去面对皇上,就算是赔上我这条性命,我也不会再退缩再离开你,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等我回来,好吗?”
怀里的人慢慢变得安静,蹙起的眉宇也渐渐舒展开来,呼吸平稳,面色平静。
月清川想将白君漠抱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却又怕如此会牵扯到他胸前伤口,更怕自己浑身冰冷寒气会冷着他,只得紧紧握着人的手,目不转睛默默地盯着白君漠紧闭的双眼,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