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元涟略带疲惫和痛苦的声音响起，“师尊，自打记事起我就是街上人人喊打的乞丐，那个时候我不觉得苦，后来偶然入了宗门，了无终日的谩骂羞辱和毒打，我也不觉得苦，我明明都已经习惯了的。”

听到这里，苏清淮那双睁着的眸子，染上了一抹复杂，心下也有了一些动容，他知道元涟确实很苦，当年暗地里偷看时他手腕上的於痕一道接着一道，这只是表面上能看到的，那些看不到的身上还不知有多少。

顿了一下，元涟又苦笑，“是师尊的出现救了我，让我知道了原来我是可以睡在床上的，原来我也可以修炼，也不会再有做不完的杂务和挨不完的打……”

可为什么后来都变了，他的目光不再是对着自己，他眼中的光好像只为那个人存在……而自己永远是在最后的位置仰望着他的那个存在。

元涟心中有着晦涩，眼中也逐渐浮现出那抹无比偏执的神色，他看着苏清淮的背影心中染上了一抹执拗与疯狂。

他不允许，他偏要这抹光只属于自己，他相信总有一天师尊会重新看到自己的。

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一天不够就一个月，一个月不够就一年，十年，一辈子！他等得起。

元涟的话音落下后，寝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静到苏清淮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还是没有回头，因此并没有看到那抹让人意外的神色，他在心中微微轻叹了一声，说到底还是过往的种种才导致了元涟今天的变化，希望他不会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才是。

以前的不公苏清淮是无能为力了，现在他想要的……想至此苏清淮的眸色沉了一下。

现在他想要的，自己也依然给不了他，元涟对他的感情他就算反应再迟钝也该感觉到了，但感情这种东西还是分个先来后到的。

他无法给予他师徒情分以外的的东西，所以还希望他权衡利弊，及时止损。

他不说话，元涟也没有再待下去，只是临走前眸光有些复杂的看了苏清淮的背影一眼，而后转身消失在寝殿之中。